趙府,太監已到,告知賢妃娘娘將在下午未時駕到。趙閣老領著家人謝恩,隨後安排人去打掃賢妃待字閨中時住的小院。
趙母心中還疑惑,“女兒歸家,禮製隻能待上幾個時辰,哪裏還過得了夜呢?”
趙閣老眼神閃爍,當著太監的麵,隻好怒斥老妻:“你老糊塗,賢妃娘娘到時候肯定要回去看一眼她的閨房,亂糟糟的像什麼樣子!”
好在趙母不與他計較,扭身便走了,她要去吩咐廚房加些妙登愛吃的菜色。
未時,一群太監及侍衛擁護著賢妃的黃蓋馬車到了趙府門口,趙母率家人親戚排立院中,她神色緊張,嘴角死死地向下撇。
多年未見的親女要歸家了她高興,可是傳說中家裏老祖母還病著呢,她便作出一副悲痛的神色。
下了馬車的賢妃,見到母親這樣難過,心下一涼。當即流下眼淚,撲進母親的懷裏,口裏喃喃道:“母親!祖母她,她如何了?”
趙母連忙半扶半攙著賢妃,摸摸她的背,安撫道:“莫急,你祖母在房中等著你呢!”
眾人入了內堂,趙母把賢妃和三公主引至首位,賢妃剛要推辭,就聽她母親道:“如今你乃公主母親,是君,這位置當坐。”
賢妃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拭去眼淚,心裏酸澀不已。一別二十年,每年都隻能在宮宴上與母親簡單交談幾句,如今母女相見,卻讓這君臣有別的規矩捆得死死的。
一旁的太監唱道:“賢妃娘娘、三公主駕到。”
除了趙母和一些長輩,在場的人全都跪倒在地叩頭行禮。
受了禮,太監侍衛們退到趙府門外,趙母及眾人總算鬆了口氣。賢妃急急忙忙站起來,拉著母親的手,道:“祖母在哪裏,快領我去瞧一瞧。”
葉初也跟著一行人往她太祖母的院子裏去,趙閣老此時也出來與眾人會合。
他與三公主眼神交彙,彼此默契地挪開了視線。
而太和門前,大皇子瞧見方才賢妃出宮,便覺得有一絲希望,再次質問道:“崔長沂,聖躬違和,你卻把守太和門不許我等前去請安,到底是何居心?”
崔長沂深呼一口氣,試圖與他講理,“如今喀爾克族使臣尚未離京,正是魚龍混雜之時,我等忠於皇上,隻為護皇上周全。請大皇子莫要再無理取鬧了。”
豈料,大皇子葉瑞吃硬不吃軟,招呼著他那羽林軍就往太和門衝,一個個口裏喊著護駕,大有將他們看做敵人之意。
“我要為父皇誅殺你這逆臣賊子!”大皇子拎著劍就向崔長沂衝來。
崔長沂礙於他是皇子,且戰且退,誰知道大皇子招招致命,攻得他不得不反擊。
雙方刀光劍影,在太和門前一時竟打得難分難解。
六部大臣們嚇得抱頭鼠竄,有那圍觀的宮人也早已如鳥獸驚散,往太極宮去報信了。
鄭文帝隻覺得頭腦昏沉,饑腸轆轆,嘴中隻泛上來一陣一陣的苦味。
他睜開眼睛,啞聲道:“給朕水。”
卻無人回應,他正疑惑,便發現有宮人腳步慌亂,一小太監大喊:“皇後娘娘,不好了!太和門打起來了!大皇子帶著兵要闖進來了!”
鄭文帝猛地咳嗽起來,一口烏黑的淤血吐在了龍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