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般若文身(1 / 3)

“剛開始我也懷疑你和屍體是同一個人,不過,我突然想到了一點。”徐懷魂走到了那個屍體麵前,他戴上白手襪把屍體的背麵翻過來,天啊,那裏有一個刺青,好大的一個刺青,幾乎占據了他的整個背部。在模糊的屍斑裏麵,一個鬼一樣的刺青,確切地說像極了怨靈,身披紅衣,身材曼妙,長著一張極為凶惡的鬼臉。緊皺的眉頭,深凹進去的眼窩,頭頂上有兩個怪角,突起的眼睛像銅鈴一般,青麵獠牙、麵目猙獰。

“難道我還活著嗎?你怎麼知道我還活著?怎麼知道屍體不是我?”我急忙問清楚。

老羅沒有什麼好說的,身份證是公安係統製定,他百口莫辯。

“不僅我有,你們也有。”老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何小凡他們趕緊去查看自己的手臂,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老羅笑道:“用酒精擦一擦吧,效果不錯。”他說完把一瓶酒精放在了桌子上麵,他似乎早有準備。

“喂,梁響,你認識或者記得一個叫‘般若’的組織嗎?”徐懷魂突然追出來問我。

到了派出所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所屬的這個假藥集團的老板和員工已經全部被控製起來。老羅當然清楚,自己當初走上這一條路,心裏麵就有蹲監獄的思想準備了。被抓到之後,他的身份證便出事了,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換過身份證,當然,更新身份證的時候他還是會去更新。在派出所裏麵,他的身份證得不到公安係統的驗證,他手裏麵拿著的身份證並不是他羅庭望,而是一個叫段思敏的人的。當時老羅隻有不停地解釋,雖然說他是個賣假藥的,但是他的身份證是不會偽造的。

誰知道他接到的是我,那一天他把我所有的行李都扣了,然後把我幾乎赤裸裸地扔在了外麵。他跟我說,是我自己喝醉了走出去,其實是騙我而已。

“這個,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徐懷魂似乎還想留我片刻,但是我執意要離開派出所,他也隻好放我走,那些警察看到我要離去,紛紛給我讓出一條道兒,經過徐懷魂的解釋,他們好像沒有那麼畏懼我了。我沒有去看這些警察,低著頭慢慢地往外麵走,我承認,我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我要虛脫了。

“般若”就好像鬼魅一樣在我們這一群丟失身份的人身邊飄蕩。

“我們都是‘般若’這個組織的成員嗎?”我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老羅愕然一下,然後說:“這個我不知道。”老羅居然說不知道,我說:“老羅,你真不夠意思。”

徐懷魂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告訴我他們查到了一個疑似我的死屍。

“我發誓,我從來就沒有紋過這樣的鬼東西。”李猜說。

跟著何小凡來到“四海一家”,王子夜、李猜、朱景柳、老羅都在。看到老羅的時候,想起他今早那個樣子,我不禁感到無語。看到我和何小凡走進來,老羅就跟我說:“老梁,我跟你們說一個秘密吧。”

“不,這個道士是想把我打得魂飛魄散?不可以,不能讓他得逞,我不能魂飛魄散,不行。”我心裏麵突然湧出這樣的想法,一幕幕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死掉了。我突然伸出手一把推開那個假道士,然後發瘋地把那個假道士推倒在地上,然後趴在了假道士的身上不停地毆打這個要讓我魂飛魄散的人。

“殺人滅口?老羅,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說這樣的話呢?”我心急如焚。

後來在,老羅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北方的客人,老羅騙他說自己手裏有國寶級的漢代珍品玉舞人一對。也不知道那個客人是真傻還是假傻,聽說是玉舞人,馬上就要趕到龍灣市來找老羅。

“我並不認識他,雖然我們都叫梁響。”我說。

“是嗎,那趕緊去看看。”

聽到他們這麼說,我轉眼去看我的手臂情況,一個刺青正在我的手臂上浮現。我感到絲絲冷汗黏在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帶著同樣文身的那個金融專家梁響死在了荷蘭的海灘上麵,我感覺他和我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死了,我們呢?

“我試試。”王子夜畢竟大膽,他拿起酒精往自己的左手手臂上灑了一些就用手不停地摩擦,他第一個出手嚐試,何小凡和李猜也趕緊試了一試。我愣了一下,看著老羅一臉的不懷好意,我很好奇,突然想到了什麼,也馬上灑了些酒精在手臂上,一邊擦著一邊走到老羅的身邊,我說:“你遇到我的那一天,我們喝醉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呢?”我怔怔地看著徐懷魂。

如果不是我接了老羅的手機,然後假裝說自己是他的客人,老羅肯定得發一筆橫財。

“老梁,你總算明白了,不錯,我們手臂上的這個‘般若文身’隻要受到酒精的刺激就會出現。那天我雖然醉了,但是我還不是很糊塗,我扶著你回去的時候,脫你的衣服時我便看到了我們倆手臂上有一模一樣的文身。當時沒在意,後來想想,或許我跟你有什麼不可預知的淵源,所以後麵便馬不停蹄地來找你。”老羅說。

死的人是一個金融專家?我心裏算是有些平靜了,我隻是一個廚子罷了,可是屍體怎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呢?我聽著徐懷魂跟我說這些,心裏麵很不安,我該怎麼辦呢?

“什麼事?老羅。”大家根本不會想知道我在說些什麼,而是在意老羅想怎麼幫大家。

我收到了梁響的一條短信,我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當然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他告訴我梁心高燒很嚴重,問我要不要去看一看?這不是廢話嗎?梁心可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問是哪一家醫院,便跑到“四海一家”外攔了輛出租車往梁響說的那家醫院趕去。

老羅是不是瘋了,我不知道,老羅對我說的那一番話我心裏清清楚楚,我想,何小凡他們也許不懂,但是可不要當我不存在啊。我有些看不起老羅,尋找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義不容辭,不是嗎?

“‘般若’是日本傳說裏麵的一個鬼怪,一般以絕色美女形象出現。它生性凶惡,棲居在山林裏麵,經常在半夜出來吃人。它還是一種專門搶奪小孩的女鬼,喜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後來,它的這個形象被廣泛傳播,最後發展成為了一種圖騰。”老羅解釋他手臂上那個詭異刺青,他說的跟徐懷魂說的大同小異,我問老羅:“老羅,你怎麼也有這樣的刺青?”

難道現在的我隻是一具行屍走肉嗎?我已經死掉了,是的,當我看到我的屍體時候,我當時就震驚了,的的確確是我的屍體,沒有錯。在我的眼前,那具死去多時,全身已經布滿了屍斑,似乎就要發出陣陣惡臭的屍體,五官、身材、身高,都跟我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我覺得老羅實在太可憐,也太可悲了。

“有線索了,走,‘四海一家’,大家都在那邊等你呢。”何小凡扯了扯我。

徐懷魂說老羅是盜用了死人的身份證。

“我會證明給你們看。”老羅嗬嗬一笑,然後他把左手的袖子卷起來,將胳膊擺在我們的麵前,大家頓時一片驚歎。他們議論紛紛的時候,我傻了,在老羅的手臂上麵有一個文身,就是我剛剛在派出所那具屍體上所見到的“般若文身”,一隻邪惡的鬼怪猙獰地纏在了老羅的手臂上。看到這個文身,我脫口而出:“般若文身。”老羅瞥了我一眼,說:“老梁說得對,這是‘般若文身’。”提到“般若”,大家心裏如小鹿亂撞,“般若”再一次出現了。

徐懷魂斷定死的人和我不是同一個人就因為這個“般若文身”嗎?

“不可能,不可能啊。”何小凡搖搖頭。

假道士被我打得頭破血流,警察就遠遠地看著,似乎還準備往派出所外麵跑。

“我隻想過日子,過好自己的日子,我不想惹麻煩。”老羅突然變得有些神色不安。我盯著他,問:“什麼麻煩?老羅你在說什麼?”

“對,他就是想把咱們集中起來一起殺掉,我不敢去,我不想死。老梁,我真的不想那麼快就死掉,我隻想等著去徐警官那裏辦理一個新戶口,重新辦理一個新的身份證,我想重新做人,我隻想過自己的日子,我不想再惹麻煩了,我害怕了你懂嗎?”老羅這番話,誰能理解呢?我抓著老羅的肩膀,說:“不,不是這樣的,老羅,你到底怎麼了?”

“那麼他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了?”我問。

“‘般若’,相傳是日本傳說裏麵的一種鬼怪,確切地說是一種怨靈。據說是由女人強烈嫉妒所產生的怨念彙聚而成的,漂亮的女人因為嫉妒而最終變成妖魔。即妒怨的生魂化成凶惡的妖魔。它是一張‘憤怒的臉’,一張‘嫉妒、怨恨的臉’。它一直都在恨,它那雙帶毒的紅色眼睛藏在黑暗之中,伺機把成雙成對的夫妻焚燒成焦土。這個‘般若’和佛教裏麵追求的大智慧‘般若’是截然不同的。很多人為了追求神形分離而坐修禪道,神形分離不一定要禪的智慧才能達到。其實嫉妒和怨恨也可以辦到,後果不同罷了。”徐懷魂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