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些什麼?”聽到老羅這麼說,我急了,老羅一定知道什麼隱情。老羅迷茫地看著我,欲說還休,我說:“老羅,你想到了什麼,你說你想到了什麼?你告訴我,你到底收沒收到‘般若’的短信?”
我想去回憶點什麼,我好像認識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梁響,但是記憶很模糊。
我又問:“那天你到底有沒有收到‘般若’發過來的短信呢?”
看著那一具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我明白這不是幻覺,我怎麼就死掉了呢?看著那些無動於衷的警察,看著圍著我繞了大半天的假道士,茫然四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我真的死了嗎?我是鬼,死了沒有去投胎轉世的孤魂野鬼,然後跑到了陽間作惡?難怪派出所的係統查不出我的身份,原來我是鬼。
“我不在乎了,求求你們不要再告訴我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想活下去,我隻想好好生存下去,我還不想死,我不想死……”老羅聽到我說後,他發瘋一樣往前麵跑去了,我攔不住他,他受驚了嗎?是不是遭到了“般若”的恫嚇呢?老羅徹底變了,他到底想到了什麼?他真的殺人了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還不敢回到工作崗位上的警察,看來他們的確是嚇壞了,徐懷魂這麼說,我也理解,我現在也說不清我是不是這個金融專家的鬼魂。
“我的也有了。”王子夜手臂上也開始出現了“般若文身”。
我追問道:“老羅,你可要給我老實一點。”
“什麼?也叫梁響嗎?難怪。”我明白了,這個金融專家的名字跟我一模一樣,天啊,怎麼又出現一個梁響?難怪那些警察誤以為我是鬼魂,叫一個假道士來拿我。徐懷魂這麼說,然後還把相關證據給我看了看,沒錯,這個人的的確確叫梁響。
“老羅你這是要退縮嗎?”我最恨這樣畏首畏尾的人。
“我沒死,我沒有死。”我嘴巴瘋狂地念著。
“不錯,他背上有著這麼大的刺青,而你的背部卻很光滑,什麼都沒有。我想,雖然我解釋不了你和他之間的聯係,但是我敢說,你和他不是同一個人。你是你,他是他,他死了,你還活著。”徐懷魂強調著說。
老羅臨被放出來的時候,徐懷魂卻告訴他,他的身份一直不能確定,屬於沒有戶籍的“黑戶”,派出所會盡快去落實他的身份,但是他不能離開龍灣市半步。徐懷魂的話,老羅當然不能充耳不聞,他本來一個作奸犯科的,總不能跟警察過不去。
“我本來也說不清楚,嗬嗬,有些誤會了。”徐懷魂說。
老羅出來之後,他便感到麻煩大了,他不是龍灣人,又不可以回自己的地方,他總得謀生。因為沒有身份證,一直找不到工作。無奈之下,靠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他說服了一個古玩店的老板,然後開始做古玩字畫的托兒。每每牽到一頭“驢”,他都可以分到不少錢。老羅這個人坑蒙拐騙習慣了,能說會道,幹起牽驢這一行倒也得心應手,他四處貼廣告,街道上的電線杆上,網站的論壇上,都有他的廣告。
“我當然清楚,隻有你們被蒙在鼓裏罷了,你們不就此罷休,‘般若’不會放過你們,他現在已經找到你們了,這一次我沒有去龍山寺,就當我已經死掉了吧。如果哪一天遭遇不測,那真是少念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了。”老羅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我雖然對他認識不多,但是我眼前的老羅已經不是跟我喝酒喝到醉的老羅,他眼神裏麵總會閃爍出一絲恐懼,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情,他說的記憶大爆發又是什麼東西,然而老羅他就這樣變得傻乎乎的。
“怎麼會這樣?”何小凡看著自己手臂上突然出現的文身很不解。
“什麼?”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文身,看到這個文身時,感覺這個文身像是要一躍而起,一口把我吞進它的肚子。我看到過老虎、獅子、青龍、蠍子、鳳凰之類的刺青,唯獨這樣的刺青,一個猙獰而恐怖的刺青,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朱表弟,你怎麼不擦一下呢?”老羅突然叫了聲朱景柳。
“那你為什麼沒有去龍山寺?”我追問,我不想懷疑老羅就是“般若”,可是如果他收到了“般若”的短信,他應該去龍山寺才對,他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嗎?難道他一早便知道即使去了龍山寺,“般若”還是不會出現,更不會告知我們的身份。
“不可思議吧?”老羅問我們。
我問他為什麼後來又找上了我,為什麼還給我所有的東西?他完完全全可以忘掉我,可以拿走我的錢財,雖然不多,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既然是騙子,又何必有惻隱之心呢?不過,我問他的時候,他搖搖頭,什麼也不說。
呻吟著的隻有那個假道士,假道士看到我被徐懷魂製服後,匆匆忙忙地收拾自己的道具往派出所外跑,還大聲叫著:“惡鬼襲人,惡鬼襲人!”徐懷魂沒有理會這個假道士,他把我製服了以後,就找了一把椅子給我坐。我看著徐懷魂,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徐懷魂往那些還躲得遠遠的警察看去,然後說:“都是他們搗亂。”
“不退縮怎麼辦?‘般若’惹不起,你們喜歡惹那就去惹吧,我羅庭望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惹他們,我隻想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老羅冷笑。
對我而言,已經是第幾次了?
徐懷魂的話,傳到那些畏懼我的警察的耳朵裏麵,他們都嘖嘖稱奇,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這樣。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死去的梁響背麵的巨大“般若文身”是什麼來頭,屍體送到這邊的時候,負責管理死者個人資料的仍然是徐懷魂。
“我收到了。”老羅說。
“這個目前還說不清楚。”徐懷魂想了一下,說。
“這說明,我們走在一起,並不是巧合,我們之前是認識的。”老羅說。
“好吧,那你慢走。”徐懷魂有些失望,他轉身往派出所外麵走去。
“般若文身?”“般若”再一次出現在我腦海裏麵,我看著那個看上去無比邪惡的刺青,“般若”兩個字就在我的腦海裏麵不停地轉動,就要把我轉暈了。這個人也跟“般若”有關係嗎?“般若”到底是什麼東西?“般若”是什麼組織?這個死去的金融專家也是組織裏麵的人嗎?他怎麼死的?被組織殺害?我想得越來越複雜。
我身子有些顫抖,老羅居然也有這樣的一個文身。
我倒要看看我是怎麼死的。
“最後一次,我想幫你們最後一次。”老羅說。
“‘般若’要殺人滅口,我不能去。”老羅癡癡地說。
一個疑似我的死屍,沒有錯,徐懷魂是這麼告訴我的。我死了嗎?我覺得很可笑,警察也喜歡開玩笑嗎?怎麼會出現一個疑似我的死屍呢?看著蔚藍蔚藍的天空,一兩隻烏鴉呱呱地叫著飛過,真是嘈雜,外麵的街道也一樣,變得喧囂無比。我心裏麵實在不是滋味,丟失身份那麼多天了,還是沒有把身份證實回來。老婆孩子變成了別人的,自己和別人交換了記憶。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沒有停止,現在又出現了一具疑似我的死屍。
我怏怏不樂的時候,老羅說:“我想了很久,有件事,我還是想告訴大家。”
徐懷魂這麼說,大家夥都覺得無比奇怪,我也呆住了。
“啊,真的有。”何小凡突然驚叫起來,他伸出他的手臂,在酒精的刺激之下,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個鬼怪模樣的圖案。
“梁響,你別這樣。”徐懷魂突然叫住了我。
“不,那個人不是你。”徐懷魂說,然後告訴我,他們是今天早上才從國際刑警組織那兒知道屍體的事情,這個屍體是在荷蘭的海灘邊上被發現,後來查出了這個人是龍灣市的人,便把他的屍體運了回來。至於這個人卻是大有來頭,他是一名國際金融專家,年少時就讀於美國的北卡羅來納大學金融係,獲博士學位後回到了中國,先後在幾家大型的金融公司工作,後來消失了,下落不明。沒想到在荷蘭的海灘上發現了他的屍體。
“其實屍體的名字跟你一模一樣。”徐懷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