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冷笑，就嘴硬吧。
梁凱嫻才不怕他，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眼角都飆淚了。
“喲，郎情妾意呀。”
李澤和吳興林從樓梯上前後走上來，一手背包一手拿手電，光柱直往他倆身上晃。
聞途抬手擋住了梁凱嫻的眼睛，給他們讓路，“過去。”
李澤曖昧地“嘖”了一聲，把包丟他麵前，回頭對吳興林說：“快走，大號燈泡。”
“他們都是來睇更(守夜)嗎？”梁凱嫻接過飯盒，把剩下地吃完。
聞途給她兩張消毒濕巾，“嗯，警方接到線報，今夜有人會鬧事。”
梁凱嫻點頭，“咁(那)我住病區入麵(裏麵)，有事叫你們。”
聞途摸摸她的頭，“把門窗關好。”
她站起來，親他濕漉漉的發頂，“我知，記得你爭(欠)我一晚。”
聞途撥弄發茬，“女孩子別總把這事兒掛嘴邊。”
“人有生理欲望多正常，做乜(幹嘛)遮掩，我又沒同人講，”梁凱嫻搖搖手指，“老古板。”
他想彈開她的手指，但最後還是握了一下。
她踱了步兩步沒舍得走，低頭看他，“不舍得我嗎？”
聞途足夠高，坐著微微抬眼就能看到整個她。
梁凱嫻沒鬆手，給他握著。
就是這時候，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傳來一聲尖叫，“啊——”
緊接著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
她和聞途互看一眼，一前一後往衛生間跑。
衛生間的門開著，裏麵的電燈管壞了兩根，隻剩一根忽閃忽閃的。
聞途擋在梁凱嫻身前，“裏麵有沒有女士？”
“老聞，進來。”李澤的聲音有點急，“你們快看看。”
梁凱嫻跟在聞途身後，進來就看見吳興林抱頭蹲在洗手池下瑟瑟發抖。
李澤拎著手電筒站在窗邊，光柱的盡頭露出一雙眼睛。
醫院被偷襲，洗手間塌了半邊，後勤用鐵絲網和藍色塑料布把廢墟擋上了。
好幾平米的遮擋物，藏一個小女孩太容易。
她七八歲，滿頭髒辮，身上的黃條紋頭巾被泥和血水浸透，紫紅色長袍也破成一縷一縷的，腿卡在掉下來的牆體裏。
她縮在角落，驚恐地看著他們。
聞途對梁凱嫻說：“你陪著她，我們去叫希波。”
梁凱嫻走到塑料布外停下，用阿拉伯語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Leonie，華人，是來援助的誌願者，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警惕地看她的臉，看她身上的衣服標誌，過了好半天才回答，“我叫Yar。”
“Yar。”
梁凱嫻重複她的名字，接著問，“Yar你有沒有受傷？”
“有。”
“哪裏痛？”
“頭，手，身體，腿。”她越說越小聲，躲避梁凱嫻的目光，摳住衣服。
梁凱嫻沒有細究，跟她商量，“我請一位醫生阿姨給你治病，治好就不痛了，可不可以？”
Yar雙手卷著衣服，猶豫了很久才點頭，“可以。”
梁凱嫻回頭，示意等在門口的希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