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宮中擺家宴,沈芸萱和景宸銘也得進宮赴宴。
此次宴會,是皇帝自家的宴會,雖然沒有那麼隆重,但是各宮嬪妃,皇子公主都會參加。
大殿中表演著宮廷樂舞,沈芸萱一邊喝茶,一邊往妃嬪的坐席看,卻沒有看到她姑姑德妃。
景宸銘悄聲說:“芸萱,德妃娘娘今日抱病告假,所以沒有出席。”
沈芸萱歎了口氣。
第一場歌舞結束,皇帝向大家敬酒,眾人陪著皇帝飲了一杯。
皇帝這個人有個奇怪的癖好,他愛收禮物,每次宮宴上皇子公主都會送他禮物以示孝順,嬪妃們也要送禮,以示恭敬。他喝完這杯酒,並不叫繼續演奏,大家便明白了,到了送禮物的時候。
皇後端起了酒杯,笑道:“年關將至,臣妾祝願陛下身體康健,事事順心,故而繡了一副雙麵屏風,請陛下觀賞一二。”
幾名侍女抬了一個屏風過來,沈芸萱抬頭看,是雙麵繡的屏風,一麵繡著龍出紫雲的圖案,一麵繡著雙龍戲珠的圖案,屏風上還繡著各種珠寶用來裝飾,看起來奢靡無比。
景宸銘皺了皺眉頭,心想,宮中國庫吃緊,外麵災亂不斷,皇後還能搜刮出這麼多寶貝,就為了做一個屏風。
皇帝摸了摸下巴,欣賞了很久,笑道:“皇後有心了,就把它擺在朕的書房吧,公務閑暇之餘,也能欣賞一二。”
皇後聽了,十分高興,將酒一飲而盡。
餘下的嬪妃紛紛送上禮物,雖然大家都費盡心思,但是也沒有能比過皇後的。
嬪妃送完後,太子爺站起來,笑著說:“父皇,兒臣和太子妃也準備了禮物,隻是比起母後的就黯然失色了。”
皇帝笑道:“哦?我兒這樣說,為父的,倒是有些好奇了,卻是什麼東西?”
太子抬了抬手,一名宮女托著一個錦盒,將禮物跪呈上去。
皇帝身邊的侍從接過錦盒,打開放在皇帝桌上,皇帝一看,是一對茶杯。
皇帝取出一個杯子,才發現,這杯子形狀像是半開放的蓮花。
太子笑道:“這對茶杯,是白玉鏤空蓮花杯。”
皇帝轉了轉杯子,點了點頭:“確實晶瑩如白玉,最妙的是,這杯體上的花居然是通透的,來,給朕倒上茶。”
侍從給皇帝倒上茶,皇帝仔細觀賞,茶水從杯子花瓣中慢慢透出來。
“甚妙啊!朕以為這杯子是漏的,不能盛水,不成想竟然這樣巧妙!”
太子笑道:“兒臣知道父王很喜歡茶杯,便和太子妃一起做了這一對,這杯身上花樣兒是太子妃親手繪製。”
“哈哈哈!太子太子妃有心了,這杯子心思巧妙,雖不甚貴重,卻深得朕心。宸銘,你的呢?”
景宸銘神色變了變,說:“兒臣和太子,倒是心意相通,也給陛下準備了一隻酒杯。”
沈芸萱看著他的盒子歎氣。
景宸銘打開盒子呈上去,皇帝看到,驚呼了一聲:“這……這個……”
眾人也紛紛探頭看,有驚呼的,有感歎的。
沈芸萱抬頭看去,看到了一隻晶瑩剔透的高腳杯,那是韓珞凝燒的一套玻璃製品中的一個。
“宸銘,這是什麼寶物?”
景宸銘跪下恭敬說道:“回父皇,這種材質名叫玻璃,這是一隻酒杯,最適合和葡萄釀造的美酒,兒臣這裏帶了一壺好酒,父皇可想看看?”
皇帝笑著點點頭,景宸銘將酒呈上,旁邊的宮人先試了試酒。
景宸銘提醒到:“父皇,雖然我們這裏習慣把酒滿上,但是為了襯得這酒杯好看,斟半杯酒最佳。”
皇帝示意了一下,侍從將酒小心翼翼倒進杯中。
葡萄釀的酒本就好看,在這晶瑩的酒杯中,看起來更加動人。
“妙哉!”皇帝高興地輕拍了一下桌子,“宸銘這東西怎麼來的?”
景宸銘說:“這乃是兒臣的側妃韓珞凝親手燒製的,但是珞凝說了,燒這種杯子難度太大,不易得,她也是好容易才燒出這一隻。”
皇帝微微點了點頭,說:“我還以為這女子隻會做點衣裳,不成想,她居然有這等本事。”
景宸銘笑道:“珞凝確實是一個奇女子。”
皇帝眼睛轉了轉,說:“你能有芸萱這個賢妻,韓珞凝這美妾,也算是有福氣了。”
沈芸萱連忙謝恩:“陛下真是謬讚了。”
“弟妹實在是謙虛了!”太子突然開口,“三弟的好處可不隻這些個,父皇有所不知,別人府中妻妾成群,爭風吃醋,三弟府中的女眷卻相親相愛,和睦得緊。”
太子這樣一說,大家都笑了,皇帝以為太子在調侃景宸銘,便笑道:“太子,你仔細說來。”
太子笑道:“兒臣聽聞,弟妹和側妃每日起臥一處,相依相伴,如同一人,連定王府的下人都說,從沒見過主子們這麼和睦得。”
沈芸萱心下一沉,景宸銘臉色也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