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不知道的?”巧玉斜一眼駱駝。“當然!當然!我不知道 的多著呢!”駱駝連連點頭,可還是目不轉睛盯著電視。
“你不知道真正的繼承人是誰?”巧玉又問。駱駝又嘿嘿一笑:“哎 呀,那算啥秘密啊!不對!你可別套我話啊,我不知道!嘿嘿,知道 也不能說,不然老板饒不了我!”
Kevin 急道:“你們知道什麼?到底誰是繼承人?”
駱駝眼珠一轉,斜眼看看Kevin ,對巧玉說:“你可真是聰明!既 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就跟我說說看,這可文可賦又是怎麼回事?”
“誰是可賦?”Kevin 又問。巧玉沉思片刻。事已至此,也沒什麼 好隱瞞了:
“就是你在北京火車站見到的那個男的。他叫夏可賦。也是朝原 人,他的奶奶以前也在上海居住,中國解放後帶著他的爸爸嫁到朝 原。他也曾在建外SOHO 的白樓裏上班,我就是去那裏找他的。”
“所以,他才是安第斯真正的繼承人?安第斯的情人生的不是 女兒,是兒子?他的繼承人也不是外孫女,而是孫子?”Kevin 漸漸 領悟。
巧玉點頭:“我猜是的。”
駱駝在一旁插嘴:“哈哈!這可是你們自己猜出來的,可不是我 說的!”
Kevin目光黯然,低聲問:“可他跟你,是什麼關係?”
巧玉躊躇片刻,回答說:“我們的關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 跟你有什麼關係?”
Kevin 一愣:“我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叫夏可賦,你叫夏可文。”
巧玉說罷,暗暗打量Kevin 。他魁梧壯碩,可賦卻細瘦清秀,但 除去身形差別,兩人又的確個頭相仿,眉眼也仿佛有幾分相似。不知 是不是突生的心理暗示,為何以前從未發覺?
駱駝興奮道:“嘿嘿!有點兒意思哈!這名字可真像哥倆?”
Kevin 連連搖頭,目露惶恐之色:“這絕不可能!隻是巧合吧?”
巧玉皺眉道:“這我也說不清。可賦的確告訴我,他有個哥哥, 不過,那個哥哥和奶奶早就去世了。”
Kevin 如釋重負:“那不就是了。我們肯定沒有關係。而且,我嬤 嬤也不姓謝。嬤嬤姓夏。‘XIA ’,她的美國護照上都是這麼寫的。”
“嘿嘿!那可就更靠譜了!”駱駝興奮地一拍大腿,把小眼瞪成 兩粒黑豆,“夏可賦也姓夏不姓謝!他東北的後爺爺也不姓夏!他可 是跟的奶奶的姓!我老板早想到這個問題了,謝以璐是上海人,上海 話裏就把謝讀成 ‘夏’,興許是老太太剛到東北還說不清楚北方話, 自己報戶口的時候警察寫錯了。也說不定是她故意改的,反正她也不 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世!”
“這不可能!”Kevin 厲聲反駁,目光越發焦慮,“如果嬤嬤是安 第斯的情人,她幹嗎在安第斯公司裏默默當了那麼多年的清潔工卻不 讓安第斯知道她是誰?就算安第斯再自私再精明,不願意公開這件 事,他也不可能不把我們安置得舒舒服服的!可我們卻吃了那麼多年 的苦!再說嬤嬤早知道布蘭克一直在和安第斯作對,也知道布蘭克把 我安插在安第斯身邊當眼線,為什麼不但不反對,還讓我一心一意給 布蘭克效力?這不可能!”
Kevin 越說越激動,緊緊握住雙拳。他怎能是安第斯的親孫子? 他曾試圖親手謀殺他!
“那誰知道呢?所以啊!看好戲吧!看看你嬤嬤到底要跟老頭兒 說啥!”
駱駝向電視屏幕努努嘴,蹺起二郎腿,饒有興致地看著屏幕。 屏幕上不知何時又換作安第斯大宅門外,人比剛才又多了許多,各 種燈光設備也多了許多,把安第斯宅的大門點綴得好像明星派對的 入口。
“她一定是去為布蘭克求情的!”Kevin 把握十足。嬤嬤對布蘭克 夫婦忠心耿耿。她雖然年近八旬,卻依然天真爛漫,這樣的事情是絕 對做得出的。駱駝卻不以為然:“我看未必!”
話音未落,電視裏一陣嘈雜。人群突然向內圍攏,閃光燈發出 一陣節日禮花般的耀眼光芒。電視鏡頭隨即切換,越過桔恩小姐的 肩頭,對準正在徐徐開啟的宅門。一架輪椅,正停在門內一兩米的 地方。老安第斯正襟危坐著,眯眼看著麵前那身材圓胖服裝怪異的 女人。
“您就是布蘭克的管家,桔恩小姐?”老安第斯嘴唇微動,沙啞 蒼老的聲音,從輪椅扶手處的小揚聲器裏發出來。
“是的。”桔恩小姐點點頭,“我不但是他的管家,我也曾經是您 的雇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