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人情篇(2)(2 / 3)

以後與她間或有電子郵件聯係,出任湖北省作協主席後,方方並不成為文壇的忙人,去年她還在德國寫作兩個多月。在多年的隱伏之後,她以作品來說話,《水在時間之下》、《萬箭穿心》等等,她的作品數量和銳氣並沒有減少,尤其是那根深蒂固的書卷氣。最近與她相見是2009年秋天,她從德國回來,在《北京文學》頒她的一個授獎會上,匆匆交談,還是那樣子,不像有的人幾年沒見麵無論是形體外貌還是做派,都滄桑許多,變味許多。方方好像沒有。當時,我開了個玩笑說,你還是那樣的沒有見長大呀。不知她是否樂意我這個隨意一說。我以為她是那個老樣子,純真而豁達,沒有多少客套。可能是寫作讓一個人永遠有自己的狀態。但,那也是要有修煉的。

朱蘇進:南京不曾忘你

必勝文兄:

信悉。彬彬老弟也談到了你們海南行的佳趣,並帶來了你的旨意。

我恰在編選自己的散文集(天知道何時才能出來),抽出兩篇自以為可讀之文,寄上呈閱。“散文感言”也可用篇末的“自語”代替,兄以為可否?

前囑為副刊撰稿事,不敢有忘,待忙過了這幾日,調整心緒,再用心寫來。

南京不曾忘你,盼你也別忘了南京各位兄弟,閑時下來走走,大家歡聚。

握手

蘇進3.17

這是南京軍區的小說家朱蘇進的信,在應邀作家的回信中,他是第三位。當時,我和潘凱雄分頭聯係,也各自收到作家們的回複。

蘇進兄也是灑脫的就用一張白紙寫來,他的字坦率地說,不太恭維,想來,多少名家高手寫小說如風如火,可字嗎也並不經意了。如果往好裏說,他這有點樸拙的字,稍顯男性雄勁卻沒有太多的體式。也就百十來字,他卻寫滿兩大張,著力於把這種瀟灑的感覺抒發而出,率性而為,重氣勢,有如武士列陣,其氣象可見一斑。

與蘇進兄算也是早認識,部隊的小說家好像與地方有著天然友情,一是因為部隊的刊物、出版社,間或有一些文學會議,再是軍區有創作室也常活動,所以,與部隊活躍的作家們,多在這樣的場合有聯係。蘇進的小說《凝眸》、《炮群》、《射天狼》、《醉太平》等等,他長槍短炮的,在文壇上動靜很大,那時候,說軍旅小說,說軍人作家,他怎是了得。

於是,一些重要的文學活動有他。記得1988年,我們部門在蘇州開一個文學筆會。與會人員有北京、南京、上海、武漢、四川的老中青各方名家,人數達三四十。北京小說家有王蒙先生,他好像還擔任文化部長是以作家身份與會,有李國文、從維熙、張潔、諶容、張賢亮、蔣子龍、蘇曉康諸先生,江蘇的陸文夫、石言、朱蘇進等等,評論家有高爾泰、吳泰昌、陳美蘭、雷達、陳思和、王曉明,我們部門有藍翎、範榮康、繆俊傑、高寧、張大農等。會議上大家相當放鬆,話題廣泛。那一時期,說文學,人們多敞開著談,也有得說。那時的會,也多是目標單一純粹,盡管是在開放發達的蘇南,也沒有專門的采風,記得隻是文夫先生帶我們去了一次虎丘而已。會議很純粹,也不請官員,沒有什麼儀式的。

會議時值中秋,吃了蘇州的風味餐,去了陸文夫先生小巷深處的家,其他記得下來的也不多。會中,我們在蘇州的商場上閑逛,難得有這樣的雅興。蘇州的毛衣當時是領時裝之風氣的,特別是四平針毛衣。當時,男人的時髦可能就是這樣子打扮。幾位同行的都在為自己采購,可是,朱蘇進卻是在女裝那邊挑選,他買了一件我至今記得是天藍色的女外套上裝,讓男人們都把欣賞投給他。想不到朱軍人,還有這等細心,真是為他這樣好丈夫的角色佩服,記得我也學他做了一回樣子。不久後我們見麵,還說及當時一同購物的事。他筆下多是描繪軍人的英武和場麵的粗獷,而那份心細真像一個新好男人。其實與他談話,他表達慢條斯理,行事文雅,與他多年的軍旅生涯,與他軍人家庭出生有關。

後來,好像是1994年左右吧,在北京南口鎮一個坦克基地,解放軍文藝社的一個文學活動中,我們晚上打撲克,多是特熟悉的一幫人,打一種那時流行的拱豬,追逐逼趕,可粗野可狂放,打法靈活,一對眾,或眾對一,或分為兩派。記得我們是六人二組,勝負輸贏還有點小懲罰,而老被動挨打,臉麵是掛不住的。牌風沉穩、精於計算的他,每有不俗表現。隻是,我那次也手氣不差,幾番下來,有的人頂不住了,不免認真起來,而蘇進兄好像總是文氣和氣的,總是那樣子的笑笑,也不忘誇獎一下我等。

他在散文感言中寫道:

散文確是於隨心所欲中最見個性的文體,你有多大的心眼,必有多大的散文,把你所寫的散文摞到一塊,就會看到一個浸在某種氣浪中的自己。有時不免吃驚,原來我也曾精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