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秋老田年屆八旬,我這小小文字,權作獻壽。詞不達意,也不是田老師所願。故以上文字純屬自作主張,但願老師不見怪。
2004年3月懷念丁一嵐先生
丁一嵐先生過世已四年多,早就想寫一篇文章,在她去世後不幾天,我曾寫過一篇短文發表在《人民日報》上,限於篇幅,沒有完全表達我多年來對她的感激之情。後來一直想寫,種種原因沒有再動筆。這幾天,翻閱她給我的一些信函,不禁想起了這位慈祥的老人,這位令人尊敬的老新聞工作者。
認識丁一嵐先生,是在1980年的冬天。當時,我在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讀書,作為新聞專業的學生,又是借人民日報社的院子裏學習的我們,對自己的所學專業裏的一些名人、大事,常有所關心,當時,思想解放的運動,有如潮湧,一些“文革”中受迫害的老幹部,一些冤假錯案,先後得到平反,特別是一些文化名人的研究,正方興未艾,人們對過去的文化現象進行研究,成了一時的話題。為了畢業論文的寫作,我在同原廣播學院的教授田本相先生說及到選題的時候,他讓我去研究原人民日報總編輯、著名的雜文家鄧拓。田教授是一位頗有成就的現代文學專家,以研究魯迅、郭沫若、曹禺和中國現代話劇而聞名,他對當代文化也很有研究。他視我為自己的學生,當年在廣播學院的時候,我常到他家去既聆聽他在學業方麵的教誨,又可飽享口福。那時我是剛來京的單身,星期天常被一些熟悉的老師叫去改善夥食。田老師的夫人劉師母是湖南人,她既熱情又有一手好廚藝,我到她家時常常不客氣要吃要喝,想來一直心存感激。多年了再也沒有品嚐劉老師的手藝了,可那份甘甜,至今不忘。我上研究生以後,常常因學業的事找田老師,他也不吝指教,這個畢業論文的選題,就是他點撥的。
不久,我開始著手鄧拓的研究工作,田老師讓我找一下鄧拓夫人丁一嵐,於是我打聽到她的電話後,自報家門地找去了。記得那是一次公事公辦的會麵,是在她的辦公室裏。記不清第一次怎麼找去的,因我原來工作單位同丁一嵐先生是一個大的係統,原來的同事和老師們對丁先生都有些熟悉,就很容易地找上門了。依稀地記得,那天丁先生在她的辦公室是同我簡單地談了談,她說鄧拓的研究沒有人去做,也沒有太多的現成資料,她建議我多收集資料,也抓緊時間去找鄧拓當年辦《抗敵報》(後改為《晉察冀日報》)的同事和戰友,一些新聞界的老報人采訪。
初次見麵,丁先生給人的感覺十分和藹可親,當時她雖然是國際廣播電台的台長,有著解放區老新聞工作的資曆,可給我的感覺好像鄰家一位慈祥的老媽媽,說話不緊不慢,可能和早年從事過播音工作有關,她一口純正的普通話讓人覺得可敬可親。與她初次見麵,她的和藹、親切,讓人難以想到眼前的她是一位名人和一位名人的夫人,又是一位在那個年代裏實屬鳳毛麟角的女性新聞界的“高官”。初次見麵,她對我表示出前輩的關心,說我同他的兒子同齡,她還很細致地問到了我有沒有女朋友等。我當麵稱她為丁老,那時候,人們還不習慣於稱先生,她十分認真地說,不合適,你就叫我丁阿姨。我接受了她的建議,這樣的稱呼也拉近了我們的距離。
這以後沒幾天,我打電話找她,丁阿姨就約我去她家。那時,她住在前三門的一棟在當時算得上較好的幹部樓裏。我剛去她家時,還有些拘束,後來次數多了,也就很隨意,她把我當成家人似的,在她家吃飯,也是常事。她把兒子鄧壯、女兒小虹等都介紹給我,以後鄧壯夫婦、小虹還有當時在外地的小嵐等我們都很熟。她還將遠在武漢的鄧拓姐姐介紹給我。大約在1981年初,我回武漢父母家過春節,大年初三,我坐郊區車經過一番周折,找到了當時在武昌縣蔡店的鄧拓姐姐鄧淑彬老人,從她那裏了解到鄧拓的家世,以及早年的一些生活和學習經曆。以後不久,鄧拓的姐姐搬到武漢市內中南路住,我也曾去看望過,還幫助丁阿姨一家給鄧淑彬老人帶去禮物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