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書品篇(3)(2 / 3)

2008年12月

霍金的分量

史蒂芬·霍金,這個有點殘疾的英國老頭,在遙遠的東方,成為耀眼的明星,一如那些舞台上的歌手,在聚光燈下,他的英姿,他的智者風度,他的那個不苟言笑,卻令人著迷的神態,讓黃皮膚的學人智者、青年老年們一飽眼福,猶如進行了一次聖潔的學術洗禮。近日,他又三度來華。有人說,這個悶熱的夏天,有了世界杯,也有霍金,就不一般。

霍金,一個平淡的老者,一個身體殘疾的洋佬,他對時間和宇宙的解構,讓我們從一個全新的角度來認識這個陌生而熟悉的世界,以及生物自然形成的曆史。前些年,湖南科技出版社的一本《時間簡史》風靡一時,人們爭說霍金,不僅因為這位英國教授把人們自愛因斯坦以來對時間的認知,開啟了全新的視野,對這個有著物理學意義的命題,關涉到人人都知曉卻又不明就裏的命題,有了霍金式的理解,還在於他是一個殘疾人,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卻對這個深奧的理論問題,進行了開拓性的探究和論述,尤其是他把深奧的哲學命題,作了形象生動的描繪,讓科學走近普通人的生活,讓科學充滿詩意。無怪乎,這個霍金先生,讓全球的出版者十分地看好,據說,他的《時間簡史》,全球銷量達兩千五百萬冊,創造了當今科學類圖書的奇跡。他的另一本新書《果殼中的宇宙》也有中文版。他被黃頭發黑眼睛的人們擁戴。難得的是,他漂洋過海,不遠萬裏而來,同讀者見麵,答問。前年,又一場大病,他還再度來華。雖然不乏主辦者的商業行為,但他是為科學而來,為文化而來,也為我們在浮躁的世界仍保持著虔誠閱讀的可愛的讀者而來。

一個已有十多年的癱瘓史,一個在輪椅上過生活的人,一個年屆六十的人,完成了被稱之為上世紀的經典性的科學著作。這些對我們來說,不可思議,他卻做到了。我們對他的任何評價都不過分——科學家的霍金,勞動模範式的霍金,誌向和毅力都勝過我們的霍金。

霍金的生平非常富有傳奇性。他曾就讀於劍橋和牛津,現在是劍橋大學的教授。這個職務曾為牛頓獲取。他因盧伽雷病被禁錮在輪椅上達二十年之久。病魔的折磨,並沒有使他退卻,而他向著科學的尖端發起了衝鋒。他的中國學生——《時間簡史》的中譯者描述他第一次見到霍金時的情景,令我們難忘:“門打開後,忽然腦後響起一種非常微弱的電器的聲音,回頭一看,隻見一個骨瘦如柴的人斜躺在電動輪椅上,他自己驅動著開關。我盡量保持禮貌不顯出過分吃驚,但是他對首次見到他的人對其殘疾程度的吃驚早已習慣。他要用很大努力才能舉起頭來。在失聲之前,隻能用非常微弱的變形語言交談,這種語言隻有在陪他工作、生活幾個月後才能通曉。他不能寫字,看書必須依賴於一種能翻書頁的機器,讀文獻時必須讓人將每兩頁攤平在一張大辦公桌上,然後,他驅動輪椅如蠶吃桑葉般地逐頁閱讀。”就是這個失聲而翻看書頁都很困難的人,卻用他那個殘弱之體向科學的聖殿邁進。他所能做的是脫開了人類的極限,以一種超常的意誌和精神,完成了人類對自身的超越。

我在電視上看到鮮花簇擁下那張安詳的臉,側向一邊而不露聲色,對於東方人表現出的熱情和盛情,霍金已習慣。他是一個物理學的天才,一個智者中的精怪,一個學界的大腕。因為殘疾所致,對人們給予的崇拜,他也許習以為常,也許一貫低調。所以,我們看到的是那雙平淡的眼神,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對於禮儀為先的國人也許不太習慣,鮮花和掌聲,不是大師所熱衷的,不是科學家的本意。對於霍金這樣的科學大師級人物,我們還能要求他什麼?他在助手和護理的扶助下,在舞台上聚光燈強光燈和鎂光燈作用下,矜持地接受人們的歡呼和致意,但他那個總是側向右麵的頭顱,近乎蜷縮在輪椅裏的身子,讓人透過熱鬧和浮華有一絲憐憫。

其實,我在翻看霍老先生的譯著時,也看了一些專家和文藝界同行寫的文字,老實說,除了對有些圖表和一些人文化的論述感興趣外,大多如看天書。也許是太愚頑,我也沒有能堅持看完,也就不甚了了。

但這並不影響對他的崇敬,並不說明霍金的曲高和寡,更不能說明霍氏理論的缺失。霍金並不是在做科普,霍金價值不是在於普及性。但卻又是通過這極大的普及性而贏得了聲譽。他在我們普通人眼中,是一個殘疾人在做大學問,是可以超過人類自身的極限去完成匪夷所思的事業。這就是霍金。

我曾想,大家對他的尊敬、崇拜,關注他的生活起居,了解他的病情,但是,那顆智慧的大腦,那是一個什麼樣的頭顱,有沒有人去做過研究,哪怕是計量和測算呢?據說,人的大腦有個恒定的重量標準,但也有例外,物理的重量能夠說明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