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兒，不許胡說。”
萬錦緩步走出，目光落在韓鬱懷裏的坤澤身上時，柳眉微蹙，“您是？”
韓鬱拖著沈商枝站直：“我是西涼世子，韓鬱。”
萬錦欠身：“多謝世子送我兒回來。”
對待旁人，韓鬱又換上那副捉摸不透的模樣，冷淡應聲：“舉手之勞。”
萬錦看向身旁婢女，“青荷青雲，扶三公子回屋。”
韓鬱扯下依然搭在自己肩膀的胳膊，“沈商枝，我先走了？”
以為小冰山還要耍耍酒瘋，不料沈商枝後退一步，合手彎腰行禮，一拳頭敲在了韓鬱腦殼上。
“多、多謝……”
這一晚上腦袋最遭殃，韓鬱揉著痛處，敷衍地擺擺手。
萬錦道：“世子，如今天色已晚，不如讓家丁送你回去吧？”
“不必，離得不遠了，多謝沈夫人好意。”韓鬱說罷，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
青荷與青雲一左一右架起沈商枝，兩人看著纖瘦，步伐卻輕盈飄然，不難看出是練家子。
小沈菀跺腳，掐著腰，“娘親，為什麼讓登徒子走了！”
萬錦屈指敲她一下，“你個小鬼頭，沒看見你兄長喝醉了嗎？”
“我不管！他不可以抱哥哥！”小沈菀生氣地搖搖頭，發髻垂下來的兩隻小辮跟著晃悠。
“噓……”萬錦豎起手指，命人關上大門。
萬錦一改方才溫和的模樣，冷聲囑咐道：“管家，今夜之事不用告訴老爺。”
官家麵色為難：“隻怕是明日老爺要問起來……”
萬錦：“無事，我同他說即可。”
兩位婢女架著安分下來的沈商枝往側院走。
小沈菀牽著母親的手指，跟在後邊。
看到他睡下了，小沈菀才好奇地問：“娘親，為何不可以告訴爹爹？”
萬錦示意青雲留下看門，這才放心離開。
“因為你爹爹太嚴厲了，如果知道你三哥喝醉酒，恐怕就要罰他了。”
小沈菀又道：“菀兒知道爹爹不喜歡三哥哥，隻喜歡大哥哥和二姐姐。”
青荷笑吟吟問：“小姐，您怎麼知道呀？”
小沈菀另一隻手又牽上青荷，白嫩嫩的小臉有一絲驕傲。
“上次看到啦！爹爹扇哥哥一巴掌，還罵他是下賤貨……”小沈菀聲音越來越小。
她年歲不大，卻也知道這些話難聽。
一路沉默，小沈菀回到屋子，忍不住問：“娘親，爹爹為什麼要這樣罵哥哥呀？”
萬錦接過溫熱的布巾給她擦臉，垂著眸子，耐心回答：“因為你三哥哥是別的女子生的。”
“爹爹太壞，菀兒以後不和爹爹一起玩了！”小沈菀噘著嘴不太高興，被母親揉了揉腦袋。
“好了，快睡吧，明日你三哥哥荀假，有兩日時間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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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商枝一覺醒來，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房門被小沈菀推開。
這小丫頭跑得像隻兔子，鞋子一蹬爬上床榻。
“哥哥！你這些時日在書院開心嗎？”
沈商枝還沒醒過神，“什麼？”
小沈菀攥著沈商枝一縷青絲，輕輕扯了一下。
“哥哥笨，昨天哥哥很晚很晚回家，你吃醉了酒，被登徒子抱著，是娘親和菀兒救下哥哥的！”
沈商枝失笑，拉出自己頭發，手指捏著小沈菀肉嘟嘟的臉蛋，控製著力道又捏又揉。
“菀菀這麼厲害？”
小沈菀抬起下巴：“當然啦，菀菀說過要保護哥哥的嘛！”
沈商枝抱拳，認真配合：“那便多謝菀菀女俠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