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邊蒙並不危險,但是前往西涼的路上,恐怕不會順利。”

沈商枝側過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和全曦輪流守在霜伊門外。”

全崢:“那您這裏?”

“無事。”

沈商枝的私兵遠遠跟在後邊,這次和他一起去西涼的人不少。

雜七雜八總共有百十號人。

瑣碎的事情不需要沈商枝來處理,自然有李忱派出的使者。

入了夜,沈商枝沐浴過後出來,腳步一頓。

“難尋使者,你若是再這樣不請自來,本將軍可不會再手下留情。”

韓鬱指指桌上食盒:“你身邊的侍衛說你沒胃口,我給你捎了兩道清淡小菜。”

沈商枝擦發的動作一頓,隨手把布巾搭在一旁衣架上,走過去坐下。

“你以前也沒有現在這般挑食。”韓鬱打開食盒,三道小菜一一擺出來。

最後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包桂花牛乳糕。

沈商枝不動聲色去拿點心,繞過飯菜。

卻被韓鬱攥握住手腕。

“不吃晚膳,這點心也別想吃。”

韓鬱直直對上這雙淺灰的眸。

沈商枝剛洗完澡,皮膚涼涼的,眼神挺不好惹,有些凶。

“放手。”

“粥喝了。”

“我並不餓。”

韓鬱笑了:“幽州的大將軍竟然和孩童一樣挑食,吃個飯還要哄著。”

沈商枝被他說的麵上掛不住,隻能收回手。

瞧他喝了粥,韓鬱滿意,把油紙包打開推過去。

“這才對,那個麻油拌菜,你嚐嚐,這是本世子專門手把手教這驛站裏的廚子做的。”

沈商枝還算給麵子,夾一根青菜細細咀嚼。

味道很特別,不難吃,甚至有些喜歡。

韓鬱:“怎麼樣,西涼的菜你肯定會喜歡。”

沈商枝舔去嘴唇的醬汁,垂著眸:“嗯,以前……嚐過。”

許多年前韓鬱的大哥曾經來過皇城。

當時親自下廚燒了一桌西涼美食,沈商枝都很喜歡。

韓鬱想起這麼一回事兒。

“我家裏每日翻來覆去做的就這麼幾樣,但直到現在,也沒吃膩過。”

沈商枝吃飯安靜,嘴裏有東西不願意開口說話。

韓鬱靜靜等著。

沈商枝喝光一小碗粥,才出聲問:“你回家了,很開心嗎?”

看到浪蕩子毫不猶豫點頭。

沈商枝移開視線,往嘴裏塞一塊牛乳糕。

卻倏然又聽韓鬱淡淡道:“但是,和你決裂,讓當年的我,著實難過許久。”

沈商枝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又塞一塊點心。

白嫩的腮幫子鼓起,眼神就是不往他那邊看。

韓鬱忽然起身,換了位置。

“你這副模樣當真心虛。”

沈商枝:“你看錯了。”

韓鬱很敏銳:“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兒?”

“沒有,你該出去了。”沈商枝拿起一塊點心,又要往嘴裏塞。

韓鬱氣惱,攏著他手拎過來,把點心送進自己嘴裏。

吃的時候,也不知道韓鬱是不是故意,他的指腹,被這浪蕩子吻了一下。

沈商枝像是被燙到,一腳踢開韓鬱,抽回手。

“滾出去!”

韓鬱絲毫不在意,起身隨手撣了撣灰塵,再次靠近。

鋪天蓋地的信香近乎充斥房間每一個角落。

沈商枝沒料到他這麼卑鄙,正要抽鞭子揍他。

強勢的信香又在頃刻之間消失。

韓鬱自後方,手指勾起他濕漉漉的發,拿過布巾擦拭。

“本來想仗著乾元身份欺負欺負你。”韓鬱視線落在已經泛了紅的脖頸上邊。

“但是,這樣做,難免太不是個人。”

他也很好奇,深陷欲望當中的沈將軍,會是何等模樣。

沈商枝眸子不受控製氤氳出一抹水汽。

高契合的信香,方才簡直像是一劑催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