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這樣,等人問起,說我們是夫夫,做水果行當,前來縣中挑選果子,到時大批量購買,運回皇城賣。”
他有此想法,倒也有依據。
皇城的確有不少商人來錦西縣進些新奇的果子運回去高價賣出。
不過,說是夫夫,純屬多餘。
沈商枝:“不如世子隨意在路上找一位坤澤,陪你演這麼一場戲。”
早知他不會同意,韓鬱厚著臉皮再次湊上去:“旁人和我什麼關係,你同我什麼關係?”
沈商枝耳朵燒得慌,麵上很冷:“我同你沒有關係。”
“沈將軍,您怎能如此沒良心?”
韓鬱一把握住那截細瘦的腕子,忽然用力。
沈商枝不防備撞進他懷裏。
韓鬱低沉略帶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們再不濟也是兄弟吧?”
“昨夜抱得你那麼緊,如今你這算是提上褲子不認人,若我是個姑娘,你便是個負心漢!”
沈商枝被負心漢三個字驚了一瞬,隨即抬腳便踹。
“你才是真正的負心漢!”
如果不是那一次,得了瘋病的韓鬱,對他做了那種事。
沈商枝再怎麼也不至於悄悄惦記他這麼久。
偏偏這爛柿子一點都不記得。
“我怎麼負心漢了?”韓鬱半開玩笑說:“如果是昨夜,我可以負責,商枝。”
負責二字像是一把刀直直刺進沈商枝心裏。
他要的是兩情相悅,而不是用他自己都會自卑的性別,來套牢麵前的人。
自從再次相遇後,韓鬱的每一句曖昧的調笑,都令他心中悸動。
但短暫的喜悅過後,卻是無盡的失落。
“不必。”沈商枝掙脫對方鉗製,“我不是那些等你垂憐的坤澤,不需要你來負責。”
韓鬱倏然怔愣。
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
“商枝,我不是那個意思。”韓鬱想去解釋。
奈何已經到了城門口,韓鬱隻能暫時閉嘴。
守門官差攔住二人,“來做什麼的?”
沈商枝淡聲道:“挑果子。”
“進去吧。”正值未時,官差看起來無精打采,擺擺手讓路。
沈商枝踏進城門,韓鬱還被攔在外邊。
“官爺,前邊那位是我家的,方才路上拌了兩句嘴,正和我鬧別扭。”
韓鬱裝的挺像那回事,壓低聲音從錢袋裏拿出碎銀遞上。
“勞煩官爺,請官爺吃茶。”
官差輕咳一聲,不動聲色收了銀子。
“進去吧,快去哄一哄,剛才我還在琢磨,那美人怎麼眼睛紅的像兔子。”
這話未免太過於輕佻,韓鬱眼神忽冷。
奈何前邊冰山已經走遠,隻能先去追人。
沈商枝正琢磨著去靠近城門的鋪子買些東西,探一探霜伊公主的下落。
忽然肩膀被輕輕碰了下。
回過身,沈商枝抬起帽簷,微微仰頭看向對方。
韓鬱貼的很近,寬闊的肩膀帶著屬於乾元的壓迫感襲來。
不過,他手裏捧著熱氣騰騰的點心,像是在哄人。
他們結過契,信香彼此交融,沈商枝總是有一種往他懷裏鑽的衝動。
特別距離這般近。
“此刻日頭正毒,你這體質不能受熱受涼,那邊有個麵攤,將軍賞臉與在下去坐一會兒?”
乾元眼神有些忐忑,臉上的笑容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最終還是去了,沈商枝嘴裏塞了一塊甜糕,麵容瞧起來沒有方才那般冷。
韓鬱買了一碗麵,在沈商枝對麵坐下。
他開門見山,不給對方攆自己的機會,直言道:
“枝枝,對不起,方才是我的錯,我從未輕視過你,更加不會把你當做那些做作的坤澤。”
沈商枝咀嚼的動作一頓,一側腮幫子還鼓鼓的。
大抵沒想到韓鬱會主動道歉,他睜大澄澈的灰眸,不知該怎麼回。
許久,沈商枝移開視線。
“我並不在意,你為何同我說這麼多。”
說是這樣說,但這冰山的臉色明顯比方才柔和一些。
韓鬱坐沒個坐相,聲音含笑懶懶道:“因為我在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