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燈泡藥仙走了，陶落安靜下來，重新托著下巴細細端詳自己的美人師尊。
他這幾日身上的寒意少了許多，皮膚溫度逐漸回暖，麵龐也不再僵硬如刀削冰石，氣色添了幾分生氣和柔和。
此前被凍得發青的仰月唇也恢複了血色，沾了茶水後，飽滿又潤澤……
咳咳……喉嚨好像有點幹。
她心思紊亂間，隨手搶走他指尖的茶盞，咕嚕嚕將盞中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
白止胤：“.……”
陶落不好意思地將他茶盞雙手恭敬推回，笑道：“弟子就是有些口渴了。”
說話間，又狗腿地拎起茶壺替他倒滿了。
白止胤微點了點頭，也不在意。
他長睫輕顫，遙望著院外田埂盡頭，目光幽幽，氤氳著思意。
“師尊，想什麼呢？”陶落問道。
白止胤輕歎一口氣，道：“不知你大師兄和三師兄如何了。”
沈明辰和常諫？
陶落道：“師尊還在想他們？”
那兩沒良心的，有多遠，離多遠好嘛。
她家師尊當真是個重情種。
兩徒弟都舉著劍要取您的修為呢，您老還在這兒思念起來了。
白止胤道：“明辰和常諫隻因為變成如今這般，為師卻有很大責任。”
他道：“為師當年，因可憐天炎身世淒慘，隻一心將精力投注在他的身上，錯過了對你們幾個的照顧和栽培。”
陶落想了想，難不成是被方才淩空子那句說他教育出了問題的話傷到了？
她沉吟片刻，抓起他的手，安慰道：“師尊，弟子曾對您說過，這個世界有諸多事都不是我們自己能掌控的。您此前的行為，包括沈明辰的惡行，都是那上天給的‘人設’。”
忽覺掌心中的手一頓，自己的手被他反捏進掌心中。
“你是說，天道？”白止胤目光深邃，靜靜地看著她。
陶落為難地琢磨了片刻，猶豫著要不要將實情告訴他。
但這是一種頗難理解的東西，對這個世界的人說這種觀念，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視作精神病吧？
但是……陶落瞄了眼白止胤，心道師尊既為仙人，接受能力必然超脫凡人。
何況他人格已經獨立，不受係統控製，有自己的一套思維。
她最終下了決心，身體往他那邊挪近了些，斟酌了用詞，細細道：“我喚它係統，但係統背後應該是由那個神秘的作者控製。作者，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天道。”
“係統，作者？”
嗯。陶落點點頭，撫搓著他寬大柔暖的掌心，忽覺一陣心安，於是繼續道：
“對，作者，算是天道的名字。他是這個世界的創造主，所有人的命運，不過是他隨手一筆。”
“所有人……”
嗯。陶落點點頭，道：“師尊，這個世界，有重要人物，也有非重要人物。但大抵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天道之子，世界的核心。一類是輔助那位天道之子成為世界核心的人。”
白止胤凝視著她，久久不語。
良久後，他問道：“天道之子，是誰？”
“您覺得呢？”陶落笑道：“所有女人傾慕他，所有男人憎惡他，所有大佬都寵他，仙魔雙道為他讓路，還有那九州至尊的男人……”
她頓了頓，看向白止胤，道：“也就是師尊你，收他為徒，無條件地寵溺他。”
白止胤大驚，啟唇數次，終於吐出三個字：“天炎……？”
“石天炎。”陶落肯定道：“他是作者的親兒子，也即天道之子。更是未來這個世界，仙魔鬼三界的統治者。”
天道之子……他突然想起這丫頭當初在孤月族勸慰紀小筱的話，說天炎乃是氣運之子，上天的寶貝等等。
他當初以為那是信口胡謅的算命詞，如今想來，她是很認真說的？
“而我們所有人，是第二類，輔助他登頂的配角。”
她的聲音輕輕緩緩，飄飄蕩蕩，回在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