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雲國大軍的集結耗費不少時間，查明敵情和追擊隴右軍八百壯士又費了不少時間，所以當右賢王帶著大軍來到舍勒川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
二十多天，整個舍勒川防線已經天翻地覆：那些甬道、樓梯已經盡數拆除，整個峽穀內外遍布著壕溝、土壘、牆壁、鹿岩，還有很多太遠了無法看清的陷阱。
右賢王的眉頭緊皺：眼前這個規模空前的要塞，已經不是自己預料中的石堡城了。
攻下這樣一座天險要塞，自己要付出多少傷亡？
右賢王搖搖頭，將雜念排出腦海。
不論付出多少傷亡，都要硬著頭皮攻上去。
如果不戰而走的話，那草原漢子有何麵目回返王城？
休息一夜之後，蠻族大軍敲響了進攻的戰鼓，無數蠻族士兵推著臨時打造的器械，從營地裏蜂擁而出。
當蠻族人越行越近，皇朝軍民對蠻人的智慧也是歎為觀止：用木板和沙袋打造的巨型門板盾牌，架在滑車上的撞城木，蒙著濕牛皮的粗陋箭塔。
這五花八門的古怪攻城器械，印證了陸觀的看法：蠻人也是有智慧的。
尤其是當蠻人騎兵靠近舍勒川的時候，他們嫻熟的朝峽穀口上的鹿岩、拒馬拋出了撓鉤。
三叉形的撓鉤卡住鹿岩和拒馬之後，那些蠻人調轉馬頭，戰馬強大的拖曳力將峽穀口上的那些障礙物迅速拖走。
大概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峽穀口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鹿岩、矮牆、拒馬就一掃而空。
不少隴右軍的低級軍官目瞪口呆：這些真的是蠻人嗎？怎麼一個個看起來比猴子和狐狸還要狡猾？
抬著各種攻城器械的蠻人緩緩進入峽穀，隱藏在地下的壕溝讓這些蠻人犯了難。
連夜加深的壕溝足有五尺，這種深度徒手爬過去倒是容易，但想要騎著馬或者抬著器械越過壕溝，可就有點兒難度了。
沒等蠻人想明白怎麼越過壕溝，對麵營寨裏的皇朝軍官一聲令下，無數羽箭弩矢朝這邊傾斜過來。
擠在壕溝邊的蠻人頓時被射倒了數百人，慘叫的死者傷者紛紛倒在壕溝裏。
蠻人士兵鬱悶的叫喊著陸觀聽不懂的話，他們蜷縮在一麵麵盾牌後麵，但依然時不時有人中箭倒地。
因為，舍勒川內還有不少品字形分布的土堡，這些土堡的交叉射擊，讓蠻人舉著盾牌也死傷累累。
這箭矢的密度，已經遠遠超出蠻人的想象，一支支羽箭厲嘯著飛滿了天空。
也許這些羽箭的準頭稍差，但密集度和貫穿力卻一點都不差，蠻人的盾牌本身就簡陋而單薄狹小，在箭矢的猛烈打擊下死傷不少。
峽穀中箭如雨下，除了那些門板一樣的巨型盾車後麵，其他根本沒有安全的地方。
鄒瑜和隴右軍將領們站在最高的一個箭樓上眺望戰況，將軍們的臉上紛紛浮現出快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