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卻來了這樣一份電報,她的整個世界都被粉碎了,她覺得再也沒有什麼值得自己活下去的意義了,她找不到繼續生存下去的借口。她開始忽視她的工作,忽視她的朋友,她拋開了生活的一切,對這個世界既冷淡又怨恨。“為什麼我最愛的侄兒會死?為什麼這麼個好孩子——還沒有開始他的生活就離開了這個世界?為什麼他應該死在戰場上!”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悲傷過度,決定放棄工作,離開家鄉,把自己藏在眼淚和悔恨之中。就在她清理桌子準備辭職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封她已經忘了的信——一封她的侄兒生前寄來的信,當時,他的母親剛剛去世。侄兒在信上說:“當然我們都會想念她的,尤其是你。不過我知道你會平靜度過的,以你個人對人生的看法,就能讓你堅強起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些你教給我的美麗的真理。不論我在哪裏生活,不論我們分離得多麼遙遠,我永遠都會記得你的教導,你教會我要微笑麵對生活,要像一個男子漢,要承受一切發生的事情。”
康妮把那封信讀了一遍又一遍,覺得侄兒就在自己的身邊,正在向自己說話。他好像在對自己說:“你為什麼不照你教給我的辦法去做呢?堅持下去,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把你個人的悲傷藏在微笑的下麵,繼續生活下去。”
侄兒的信給康妮以莫大的鼓舞,她覺得人生又充滿著期望,她又回去工作了。她不再對人冷淡無禮。她一再對自己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沒有能力改變它,不過我能夠像他所希望的那樣繼續活下去。”
康妮把所有的思想和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她寫信給前方的士兵——給別人的兒子們;晚上,她參加成人教育班——要找出新的興趣,結交新的朋友。她幾乎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變化。她說:“我不再為已經過去的那些事悲傷,現在我每天的生活都充滿了快樂——就像我的侄兒要我做到的那樣。”
牢騷太盛防腸斷
懷著苦惱上床,就是背著包袱睡覺。
——哈裏伯頓
瑪亞·安格魯小時候和奶奶一起住在阿肯色州的斯坦斐。
奶奶開著一處小店。每當有以牢騷滿腹、喋喋不休而出名的顧客來到她老人家的小店時,她總是不管瑪亞在做什麼都會把她拉到身邊,神秘兮兮地說:“丫頭,來,進來!”
當然,瑪亞都是很聽話地進去。
奶奶就會問她的主顧:“今天怎樣啊,托瑪斯老弟?”
那人就會長歎一聲:“不怎麼樣。今天不怎麼樣,赫德森大姐。你看看,這夏天,這大熱天,我討厭它,噢,簡直是煩透了。它可把我折騰得夠嗆。我受不了這熱,真要命。”
奶奶抱著胳膊,淡漠地站著,低聲地嘟囔:“唔,嗯哼,嗯哼。”一邊向瑪亞眨眨眼,確信這些抱怨嘮叨都灌到她耳朵裏去了。
再有一次,一個牢騷滿腹的人抱怨道:“犁地這活兒讓我煩透了。塵土飛揚真糟心,騾子也強脾氣不聽使喚,真是一點也不聽吆喝,難使透了。我再也幹不下去了。我的腿腳,還有我的手,酸痛酸痛的,眼睛也迷了,鼻子也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這時候奶奶還是抱著胳膊,淡漠地站著,咕噥道:“唔,嗯哼,嗯哼。”一邊看著瑪亞,點點頭。
這些牢騷滿腹的家夥一出店門,奶奶就把瑪亞叫到眼前,不厭其煩地對她說:“丫頭,你聽到這些人如此這般地抱怨嘮叨了嗎?你聽到了嗎?”
瑪亞點點頭。
奶奶會接著說:“丫頭,每個夜晚都有一些人——不論是黑人還是白人,富人還是窮鬼——酣然入眠,但卻一睡不起。丫頭,看那些與世永訣的人,溫柔鄉中不覺暖和的被窩已成為冰冷的靈柩,羊毛毯已成為裹屍布,他們再也不可能為糟天氣或倔騾子去抱怨嘮叨上5分鍾或10分鍾了。記著,丫頭,牢騷太盛防腸斷。要是你對什麼事不滿意,那就設法去改變它。如果改變不了,那就換種態度去對待,千萬不要抱怨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