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妯娌頓時犯起了愁。

沉吟半天,春草看向張秀秀道:“三嫂,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淑妃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見李家人?”

張秀秀一臉難色道:“人家是寵妃,咱是臣婦,人家要召見咱,咱哪能不去晉見?除非半路上遇上天災人禍,”

說完這句話,張秀秀覺得太晦氣,忙不迭的“呸呸呸”三聲,一臉愧疚道:“我不是詛咒的意思......”

春草則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沉吟道:“三嫂,我聽我奶奶說過,她小時候趕上過時疫,郎中束手無策,最後朝廷封了村子,半年後不再有新的死人才解封,解封時,村人死了差不多一半。”

張秀秀狐疑道:“春草,你是說,假裝咱家人得了時疫,整座府邸就會被封,那樣淑妃就不敢見咱們,咱們也不用出府了?”

高小翠忙搖頭道:“不行不行,如果真得了時疫,朝廷萬一放棄了咱家,一把火把咱家人和房子燒了怎麼辦?”

春草搖了搖頭道:“所以,外圍得有人幫咱們說話,這件事,還得讓二哥同殿下商議一下、外麵有人接應才行。”

幾妯娌正在研究著,羅北突然來報,說是宮裏來了個傳口諭的太監,已經在主院會客廳等著了。

春草臉色一變,對張秀秀道:“三嫂,來不及和二哥商量了,賭一把,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絕不把任何一個交出去!”

張秀秀沉吟半天,篤定點頭道:“我可以用藥物給大家造成麻風病的症狀,隻是,麻風病人,臉部會腫脹、麵色發紅如醉酒,而且,眉頭和頭發要掉得稀疏......”

高小翠打了個寒戰道:“眉毛和頭發稀疏?秀秀,你不會是想給我們用紅鉈粉吧?那玩意兒太嚇人了,我可不想等相公回來的時候,看見我頭發掉光、牙掉光、皮膚老如皴皮的樣子。”

蘇娉婷死時的模樣讓高小翠記憶猶新,她可不想那樣。

張秀秀伸出手指頭,在高小翠額頭上狠戳了一下道:“大嫂,笨死你得了!你們腹中都懷著我親侄子呢,我怎麼敢用毒性太強的藥?隻是讓臉臨時腫脹的藥,大約半個時辰就消脹,對孩子沒有影響,至於眉毛和頭發,就得......”

張秀秀從袖子裏拿出來一把匕首道:“我來幫你剃......”

高小翠:“......”

盡管心裏一萬個拒絕,高小翠的身子仍舊一動不動,視死如歸的挺了挺胸脯道:“來吧!”

.

傳旨太監胡公公快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幾位夫人終於出來了,臉上竟然遮著厚重的帕子。

胡公公嚇了一跳,問道:“幾位夫人這是?”

春草有氣無力道:“回公公,前幾日我們幾個去了義莊施粥,回來以後就渾身不舒服,臉上也有些腫脹,怕嚇到公公,所以以帕子遮麵。”

胡公公心裏狐疑,麵色肅然道:“四夫人,奴才是來宣淑妃娘娘的口諭的,您不以真麵目視人,就不怕有心人會說李家對娘娘大不敬嗎?”

“啊?臣婦絕無不敬淑妃娘娘之意!”春草幾妯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幾位夫人把臉上的帕子摘了下來,因摘得急,春草甚至帶落了一綹頭發,飄在了地上。

再看臉上,胡公公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