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給季夫人磕頭。”
錢氏說著就招呼兩個女兒。
這兩丫頭都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應當也不知道什麼，隻是聽到他們娘這麼說，他們就跟著做，他們走上前來，立刻就要磕頭，卻被餘小刀攔了下來：“兩位姑娘不必。”
餘小刀說著，看向錢氏：“兩位趙姑娘，在家中都是金枝玉葉。怎好過來伺候我？還是讓他們在家中玩耍吧。”
“季夫人說的哪裏的話，您的身份如此尊貴，這兩丫頭若是能留下伺候你，那可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餘小刀覺得自己已經拒絕的很直白了，見季夫人仍舊不識趣，隻好問道：“若是想要留下來也不無不可。”
錢氏聞言雙眸一亮，當即按著兩個丫頭的腦袋道：“快給季夫人磕頭。”
“且慢。”餘小刀衝著錢氏笑的溫和：“我話還沒說完呢。”
“您說。”
“我身邊隻留有用之人，既然要留下伺候我，那我得考教一番才成。”餘小刀說著，眸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這樣吧，給兩位姑娘一盞茶的功夫，勞煩兩位姑娘將這屋內打掃一番。”
錢氏和張氏聽到這話一愣。
誰都明白，眼下送姑娘過來是啥意思，可瞧著這架勢，當真打算找個清掃丫頭嗎？
張氏抿唇笑了。
錢氏眼下有些騎虎難下。
不過她想著，清掃丫頭就清掃丫頭，隻要能留下來，就有接近季大人的機會，說不得日後就能飛上枝頭！
錢氏一咬牙，道：“你們兩個還不快去？”
這兩丫頭可是錢氏的親閨女，從小金尊玉貴的樣子，寵的很，錢氏為了讓他們日後能嫁入高門，讓他們學的可都是琴棋書畫，針織刺繡，何曾幹過清掃的活？
當下，兩個丫頭都有些愣了。
倒不是他們不做，而是根本就不會啊！
兩丫頭愣了半天，也沒有挪動步子。
錢氏在旁邊瞧著，氣得差點沒吐血。
這兩個笨丫頭，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錢氏一心急，當即道：“這兩丫頭被我寵壞了，沒做過這種活兒，不過他們不會，我會！”
話出口，錢氏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要收回來有些難了。秦力原先站在餘小刀的身後，聽到這話後，立刻去了鍋屋，端了水，拿了抹布過來。
在餘小刀期待的目光中，錢氏隻好拿起抹布，擦其作揖。
張氏在旁邊強忍笑聲。
說實話，她真的沒想到，餘小刀竟然真的會讓錢氏去做這些事兒。再怎麼說，錢氏也是知府夫人，不過，這錢氏也真是，這種掉身份的事兒都幹得出來，為了攀附結交，也算是不擇手段了。
錢氏正看得津津有味，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下意識抬眸，對上餘小刀的視線，迅速斂眉，心不由得跳的快了些，總覺得麵前的女子將自己的心思看穿了似的。
餘小刀將目光收了回來，走到了錢氏的身邊，看了一眼被錢氏擦過的地方。
嗯，說實話，擦的不怎麼樣。
可是——
“看來趙夫人很有這方麵的天賦，這擦的挺幹淨的，既然趙夫人願意主動請纓，那就留下來伺候我吧。”
不光是錢氏，就連張氏都愣了，似乎沒有料到餘小刀會說出這樣的話。
張氏朝著那桌子看了一眼。
被錢氏擦過的地方，一道灰條出現，這擦了還不如不擦呢！
張氏哪裏能看不出來，餘小刀是故意的？
錢氏這邊，她看著自己擦過的地方，腦海中有個念頭。
早知道擦成這樣，讓那兩丫頭隨便擦擦不就得了？
錢氏半晌不應，餘小刀一臉難過地道：“難道趙夫人先前那話是騙我的？瞧著趙夫人的神色，似乎一點也不想伺候我……”
餘小刀的聲音低了下去，頗有幾分委屈。
錢氏：“……”
這人變臉的速度怎這麼快？
錢氏看著餘小刀，明知道餘小刀的難過是假的，卻不能拆穿。
“季夫人說的哪裏的話，我剛才說的自然是真的，季夫人若是瞧上了我，我也可留下來伺候夫人。”
旁人若是聽到這話，客氣兩句，就會拒絕，可餘小刀偏偏不按照常理出牌。
“那就這麼說定了！”
錢氏的表情有些扭曲。
她的兩個女兒沒做過這等事，她就做過嗎？
錢家為了提高家族地位，從小就培養家裏的女兒，想著將他們送進大戶人家，這等粗活當然沒幹過，眼下竟然要給人當下人，錢氏的心裏那是一百萬個不願意。
然而——
她話都說出去了，還能收回嗎？
當然不呢。
不過轉念一想，錢氏也就咬牙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