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片密密麻麻,如暴雨傾盆,頃刻間裏三層、外三層地將帝紅衣包圍。
蘭畫已經看不到帝紅衣的身影,隻能看到一顆圓滾滾、遮天蔽日的大圓球。
樹神已經徹底禿了。
可見它是下了血本。
南斯絕端著杯盞,擔憂道:“完了,我剛抱上的大腿,不會就這麼死掉吧?”
“放心吧,他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死。”蘭畫接話道。
“也對,我應該相信我的眼光,帝紅衣是我剛選的幹爹,怎麼可能那麼短命?”南斯絕說著,再次把杯盞裏的生命源一飲而盡。
“你瘋了?”蘭畫奪過杯盞,但是已經晚了。
杯盞裏隻剩下幾滴綠汁。
“嗝~”南斯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滿臉歉意道:“對不起幹娘,我應該先孝敬您的。”
“你腦子進水了吧?啊?你還嫌自己變得不夠小?”蘭畫恨不得一杯子砸他腦門上,幫他清醒一下。
“嘿,我想年輕一點兒~”南斯絕現在說話都帶著萌萌的奶音,每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還故意用一種撒嬌的語調。
這句話剛說完,他的身體迅速縮小成嬰兒大小,原先他穿的衣服,直接把他給埋住了。
“救命……”他笨拙地撲騰著自己的小手小腳。
蘭畫又好氣又好笑,她彎腰把他身上的衣服扯開,露出他肉乎乎的小臉蛋。
還挺可愛?
蘭畫把這個念頭拋出腦海,她操控著霧氣,用霧氣托舉著杯盞,又偷了一杯生命源。
然後,她蹲下了身子。
南斯絕咿咿呀呀道:“娘親,你也快喝,味道很好,咱們一起變年輕。”
他的臉皮越來越厚了,連“幹娘”都不叫了,直接開始喊“娘親”。
蘭畫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她說:“既然你這麼喜歡喝,我這個當娘的再喂你一杯。”
南斯絕先是高興:“你終於肯認我了?”
繼而惶恐起來:“別喂了,喝兩杯已經是人類的極限了,再喝我怕我會回到我親娘的肚子裏——她早就入土了!我可不想去棺材裏……唔!!”
他被捏住了下巴。
蘭畫把生命源倒了進去。
說實話,她很想知道,南斯絕會不會當場變成胚胎。
南斯絕咕嘟咕嘟喝完了第三杯生命源,瞬間不見了!
“還真變回肚子裏去了?”蘭畫隨手把南斯絕殘留下來的衣物扔到一旁,隨即發現南斯絕還在,隻不過他現在不是嬰兒,而是變成五六歲的樣子,隻不過體型非常小,隻有巴掌那麼大,像一個模型。
南斯絕兩隻手扯著自己的衣角,艱難地圍在自己的腰上,說:“娘親,能不能麻煩你給我縫件合適的衣服?”
“這兒沒有針線。”蘭畫說。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樹神發出生命中最後的一聲怒吼,充滿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它的體型隻有正常十幾年的樹那麼大,就算摔倒也沒什麼殺傷力了。
它全身焦黑,像被雷電劈過一樣。
帝紅衣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他的身體沒有受到絲毫傷害,隻不屑地扯了扯唇:“樹神,不過如此。”
“嘴上說自己是神,實際做出來的事,跟魔頭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