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康喉嚨處的那團黑暈隨著邪氣被化消失無蹤,為確保萬無一失,我又撩起張大明白的衣服,見那隻紅色手印一並消失後這才籲了口氣。
“邪氣已化,往生屍也可以往生了,現在去操辦吧。”
我把趙小康的雙臂擺放好,擦去了他的兩行血淚,撫平眼皮後擺了擺手。
張大明白喜形於色:“好嘞,小周哥,今天就委屈你一下,等壽衣送過來還得麻煩你給穿一下。”
入殮屍身程序複雜,並不隻是把屍身擺放整齊就可以了,還需要給屍身更換裏外衣物,然後根據死亡時間修整死者儀容。
趙小康體內的邪氣已被化,接下來更換衣物和修整儀容便會簡單很多。
在張大明白操辦喪葬期間,我一直都盯著供桌上的蠟燭,確定沒有熄滅,我緊繃的神經這才得以鬆懈下來。
要說張大明白這人雖然不是很地道,但喪葬活兒卻安排的明明白白,給小康媽交代完下葬時間後就佝僂著身子朝我走來。
張大明白皺著眉頭,臉色並不好看,捶著自己的後背麵色不安朝靈堂後看了一眼,小聲問:“小周哥,這孩子的屍體沒事兒吧?”
“沒事兒。”
我搖頭,問張大明白怎麼變成這幅德行了。
張大明白又使勁兒捶了捶後背,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剛才算完趙小康下葬時間後,我就感覺後背好像壓了座山一樣,酸疼酸疼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聽得心裏有些發慌,對張大明白使了個眼色,他也明白我想要幹什麼,緊張問:“小周哥,不會真這麼邪門吧?”
“別廢話,趕緊轉過去!”
張大明白極不情願轉過身,我發現他後背的衣服潮濕一片,就像是貼了條濕毛巾一樣。
我和張大明白沒打過多少交道,剛才他一直都站在靈堂前,也沒做什麼劇烈運動,但卻出了這麼多汗,保不齊是個腎虛。
我也沒有拆穿張大明白,把他的衣服撩開後,見那個紅色手印再就沒出現,又放下衣服,讓他別擔心了。
張大明白憨笑著在臉上抹了一把,這時壽衣被送了過來,讓張大明白先去歇會兒,我端了盆溫水進入靈堂後麵。
給死者更換壽衣的講究不少,不能把死者脫個光溜再換壽衣。
換壽衣期間必須新舊交替,衣服隻能脫一半,等這一半穿上之後才能脫另外一半,預示著死者投胎後可以衣食無憂。
以前爺爺給死者更換壽衣我會搭把手,速度非常快。
但這次就隻有我一個人,加上趙小康關節處非常僵硬,更換壽衣的難度還是很大的。
我足足用了半個鍾頭才把趙小康的上身更換完畢,此刻我是汗如雨下,這非但是個力氣活兒,而且還非常考驗技術。
看著僅剩的褲子,我長籲了口氣,繞到了趙小康腳下先把鞋子脫了下來,當脫掉他右邊褲子時,我明顯看到有個東西從脫掉的褲兜裏麵掉落下來,落在地上發出‘咯噔’的聲音。
我嘀咕著低頭看去,就看到地麵上躺著一枚約莫有雞蛋大小的秤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