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希堂法帖》全名《三希堂石渠寶笈法帖》,中國清代宮廷刻帖,刻於乾隆十二年(1747年)。皇帝弘曆敕命吏部尚書梁詩正、戶部尚書蔣溥等人,將內府所藏曆代書法作品,擇其精要,由宋璋、扣住、二格、焦林等人鐫刻而成。法帖共分32冊,刻石500餘塊,收集自魏、晉至明代末年共135位書法家的300餘件書法作品。因帖中收有三件被乾隆帝視為稀世墨寶的東晉書跡,即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王獻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遠帖》,而珍藏這三件帖子的地方又被稱為三希堂,因此法帖取名《三希堂法帖》。
南北朝時的魏碑是中國書法史上的一塊豐碑。魏碑,泛指北魏以及與北魏書風相近的南北朝碑、誌、石刻書,是一種承前啟後、繼往開來的過渡性書法體係,它上承漢隸的筆法,結構方嚴,但又變化多端,對隋唐楷書的形成產生了巨大影響。康有為稱讚魏碑有十美:魄力雄強、氣象渾穆、筆法跳躍、點畫俊厚、意態奇異、精神飛動、興趣酣足、骨法洞達、結構天成、血肉豐美,甚至說“凡魏碑,隨取一家,皆足成體。盡合諸家,則為具美”。的確,如康有為所說,魏碑沒有一品是不好的,隨便找出一個就足以成為典範,因為它本身天真、質樸。
“書至初唐而極盛”,唐朝是我國文化極為繁榮的朝代,留世作品較之前代都多,書法作品也不例外,留下了很多優秀的碑刻,對後世的影響遠遠地超過了以前任何一個時代。初唐書家有虞世南、歐陽詢、褚遂良、薛稷、陸柬之等,此後有創造性的還有李邕、張旭、顏真卿、柳公權、釋懷素、鍾紹京、孫過庭。唐太宗李世民和詩人李白也是值得一提的大書家。楷書、行書、草書發展到唐代都跨入了一個新的境地,有著濃厚的時代特征。比如張旭的草書,他的字博大清新,縱逸豪放,“變動如鬼神”(韓愈語),具有強烈的盛唐氣象。顏真卿的正楷端莊雄偉,氣勢開張,“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人初見而畏之,染愈久而愈可愛”(歐陽修語)。
五代整體是承接唐朝遺風,然而因為戰火紛飛、連年不斷,此時書法有凋落衰敗之象。蘇軾對五代書法有個非常準確的說法:“自顏柳氏沒,筆法衰絕,加以唐末喪亂,人物凋落,文采風流,掃地盡矣。獨楊公凝式,筆跡雄傑,有“二王”、顏、柳之餘,此真可謂書之豪傑,不為時世所汩沒者。”士大夫顧不上舞文弄墨,書壇自然冷落,唯獨楊凝式不受時代影響,他的《韭花帖》、《神仙起居法帖》都是非常好的作品。
宋朝時,帖學大興,書法發展比較緩慢,著名的有2書法四家--蘇、黃、米、蔡,蘇東坡、黃庭堅、米芾和蔡襄;宋徽宗趙佶也值得一提。元、明時期,雖然出現了一些有造詣的大家,但是沒有重大的突破和創新,丁文雋在《書法精論》中總結說:“有明一代,操觚談藝者,率皆剽竊摹擬,無何創製。”於此兩朝代,都可適用。
到清朝時,書法又出現了一個中興期,與唐朝盛世遙相呼應。尤為重要的是,在乾嘉之際,隨著樸學的上升,帖學讓位於碑學,碑刻越來越多,到清朝晚期出現了碑學的中興期。這一朝代有很多優秀的書法家,他們的字融入了很多思想精髓。八大山人晚期的字,他用筆圓勁,摻入了禪家的虛靜境界和超脫精神,於沉雄渾淪中寓鬱勃傲然之氣。“揚州八怪”、趙之謙、吳昌碩等都是很不錯的。
中國書法就是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中、經過曆代書家的不懈努力成為一個自足的體係的。它雖然曾遇到很多挑戰,但從未中斷過。比如在漢代末年佛法東渡的影響下,新疆出現了難以計數的以印度字母為基礎的少數民族文字,這些文字一直到唐朝還在使用;與此同時,佛教自西域也很順利地傳到了中原,但印度文字則在進入河西走廊後就戛然而止了,即便到了唐朝佛教鼎盛時,也沒人試圖用印度文字取代漢字。
但自足是不是就保守呢?不是這樣的。以唐朝為例,當時印度、波斯、中亞一直到羅馬的文化都被它包容吸納進來,但最後它還是中國的文化,敦煌的藝術就能明顯地看出文化交融的痕跡。書法在這個文化裏麵,自然也吸收了各種文化的精華,比如唐朝很多書家都追求一種無我、靜穆、清新淡遠的風格,這與佛教的盛行是脫不了關係的。
書法是自足的、發展的、包容的。孫過庭在《書譜》裏提到“古不乖時,今不同弊”,古代的東西和今天不會有根本的矛盾,今天的東西不會接受古代的毛病。既繼承又發展的思維,已經在這八個字裏體現出來。所以,我們鼓勵書法家創新、有所創造,可是有個前提,你本身要下夠功夫。
現在,有很多人走路還沒走穩就要快跑,就要跨欄,他肯定走不到。自己還沒臨幾天帖,就大喊我要創造、我要革新,創新有那麼簡單嗎?這種人一般隻會找個一個觀眾,一個非常欣賞他的觀眾,就是他自己。在藝術界這樣的人還不少,自以為是了不起的大師。我曾經跟一個朋友講,我說有個人特別崇拜你,他問我誰啊?我說:就是你自己。有一個理論家,對書法不甚了解卻教人們說,你把你的眼睛蒙起來寫字,一定比你睜開眼睛寫字寫得好。書法藝術是視覺藝術,眼睛起著最關鍵的3作用,把眼睛蒙起來再寫字,是會寫得怪裏怪氣的。現在流行的欣賞是以怪以醜、以亂以髒為準,隻要你寫得怪、醜、亂、髒,你就是高手,就頗有創意,然後還一堆理論家圍著你分析:這種創意的構成是多麼奇妙,它怎樣是表現主義,怎樣又體現了現象學的精髓,怎樣符合帕格森的精神分析方法等,不一而足,其實連帕格森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