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去後,薑蕪也沒閑著,將自己散落的頭發梳好,又找了一身方便行事的衣裳,這蔡秀才不來見她,那她便去會一會這蔡秀才。
她先去了春歸樓,蔡秀才敢與那女子正大光明的在春歸樓卿卿我我,就證明他在這春歸樓裏定是熟客。
薑蕪特意挑了個飯點來,飯點的飯店人頭攢動,人們在等待的時間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著,正是探聽消息的好時候。
她特意將露出的地方都塗了一層均勻的黃粉,又貼了些胡子,整個人又黃又瘦,配著她瘦弱的身形,頗有些體弱多病的模樣,倒是將她身上所有的女子特征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小二沒多懷疑,開門做生意,來的都是客,帶著她便上了二樓。
二樓正中間坐著一桌文人打扮的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說起話來卻半點人的模樣都沒有,他們竟是在討論哪家花樓的戲子唱歌唱的更好,哪家青樓的妓子身子更軟。
薑蕪坐在隔著他們幾桌的地方,伸手將春歸樓的招牌都點了一遍,讓小二拿了壺茶過來溫著,隨手給了小二一些碎銀子當作賞錢,便讓他去上菜了。
小二摸著懷裏豐厚的賞錢,立馬明白了麵前這位看起來雖體弱多病,卻出手闊綽,拉攏好了他還是能賺一筆不少的小費。
薑蕪瞧著小二有些輕快的背影,知曉他對自己給的賞錢數目比較滿意,她慢慢的喘出一口氣,畢竟這單生意她算是還許老板的人情,相當於是賠本在做,能少用一些錢就少用一些錢。
隔壁還在熙熙攘攘的觥籌交錯,話題也越來越離譜到沒邊,薑蕪坐在那裏聽了一會,便覺得有些反胃,嘴裏的菜也實在有些難以下咽。
這許老板口中的蔡秀才還是把他說的好了些,他靠著許老板女婿的身份四處招搖撞騙,出手闊綽,缺錢了不是從許茵茵那拿就是從許老板那借,靠著父女二人的錢財在這一堆窮秀才裏鶴立雞群。
除此之外,根據薑蕪聽來的,這蔡秀才如今是徹底放棄讀書了,偶爾吟吟詩作作畫賣弄幾下,他作的詩薑蕪也聽了,就這種把前人的好字堆砌在一起狗屁不通的詩,也能贏得周邊人的一眾叫好,真不知道這些人的書都念到了哪裏去。
若是隻喜歡吃喝玩樂倒也罷了,無非就是不求上進,最重要的是薑蕪從他們的話語中知道,蔡秀才與人賭錢,雖然在他們口中,這隻是普普通通的打牌,但他們下的注處在一個有些曖昧的邊緣,薑蕪覺得他們就是在賭錢,但她不是很確定,所以需要找個專業的人問一問。
除此之外,蔡秀才不回去的日子裏,大抵是在歇在哪個妓子枕邊的,因為這長安城裏稍微有些名氣的青樓頭牌,蔡秀才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蔡秀才聊這些的時候似乎還朝薑蕪坐著的方向看了一眼,瞧見薑蕪在麵前的菜裏戳著,將不喜歡吃的都挑在了一個盤子裏。
那盤子裏堆的像小山一樣,他嘟囔了幾句,暗道這人真是挑食,又混在熙熙攘攘的人堆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