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蕪坐在那裏,光是聽著他們聊天,就覺得有些生理上的不適了。
他們酒足飯飽之後,有人提議去打牌,蔡秀才有些不想去,他兜裏的銀子不是很多了。
坐在他身旁的人似乎知曉他的想法,拽了拽他的衣袖。
“走嘛,我看蔡兄你這幾日運氣好得很,想必手氣也是極好的,走嘛走嘛,去摸兩圈嘛。”
蔡秀才經不住勸說,但想了想自己最近的運氣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真的很好,今天摸上幾圈,贏上那麼幾把,帶些錢回去,也省的家裏那位甩臉子給他看。
於是他當即大手一揮。
“走,打牌去。”
一群人呼啦啦的散了去,甚至連結賬都想法都沒有。
“小二,結賬。”
薑蕪伸手,招呼小二給她這桌結賬,付錢的時候不經意間抱怨道。
“剛剛隔壁那桌怎的那麼吵?”
“對不住了客人,那是掌櫃的吩咐過得,不能得罪的大主顧,若是吵到您了給您賠個不是,還望您海涵見諒。”
“好吧,我過幾日也想在這置辦一桌,我看他們那桌菜挺好的,雞鴨魚肉什麼都有,想問問你這樣一桌大概需要多少銀子呢?”
薑蕪一邊起身往樓下走,一邊與小二閑聊。
“這您得問掌櫃的了,那桌客人一般都在我們這記賬,賬的話一般都不需要我來算,所以具體的價格我也不是很清楚。”
薑蕪點點頭,小二給她指了指櫃台的方向,薑蕪道了謝,抬腳就往櫃台走去。
掌櫃的正趴在櫃台上百無聊賴的撥著算盤,薑蕪瞧她撥算盤不太熟練的樣子,意識到這應該是一向不怎麼管賬的老板娘,便探身過去詢問道。
“掌櫃的,我想問一下,今日樓上的蔡秀才都點的什麼菜啊,我瞧著那菜都挺好的,也想置辦一桌招待招待。”
老板娘“哼”了一聲,將算盤啪啦一聲歸位,一邊抱怨一邊從櫃台下麵拿了個厚厚的賬本出來翻著。
“他那一桌價格可不菲,店裏的好酒好肉全給他上了,整日記賬記賬,每次去要賬的時候,他家那管家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明明是他欠了我們春歸樓的錢,那樣子反倒是像我們欠了他們家錢一樣,這年頭,欠錢的都是大爺,要錢的跟孫子似的。那一桌一共六十三兩八錢。”
“能不能勞煩您給我看一下具體的菜色,我招待的客人嘴挑,怕他有些不喜歡吃的,我也好跟您換一下菜色。”
老板娘將那記著蔡秀才吃喝的賬本遞給薑蕪,薑蕪指著那些菜色一個個往過核對,蕭煢不喜歡吃這個,這個蕭煢也不喜歡吃,挑挑撿撿將裏麵的素菜全部換了一遍。
“您什麼時候要呢?”
“我還不知道。”
薑蕪垂了垂眼眸,有些低落的說道。
“我的客人去北疆打仗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老板娘愣了愣。
“沒事,需要的話您提前通知我便是,我隨時給您留著。”
薑蕪道了謝準備出門,轉身卻聽到老板娘在背後喊她,她拋給薑蕪一袋銀子,是薑蕪剛剛給她的定金。
“定金就算了,等你吃完了與飯錢一起付給我吧。”
薑蕪笑了笑,與她道了謝。
她知道老板娘的意思,去北疆打仗的人,隨時都有回不來的可能。
但蕭煢一定會回來的。
薑蕪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