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好一會兒,兩人都沒再說話。
空氣都停滯下來,房間裏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最後,還是南桑開口打破了這僵局:“不請我喝杯茶嗎?”
封珩睫毛輕顫,走向桌邊:“好,小姐先坐下吧。”
趁著他去倒茶的功夫,南桑打量著他的房間。
這本來是兄長的房間,南桑向來跟兄長關係很好,對屋內物件的擺設也很清楚。
她巡視一圈,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把茶杯遞過來:“小姐,請用茶。”
“謝謝。”
南桑接過茶,垂眸淺酌一口:“你的鞋上有泥?”
封珩一怔,低頭看向自己的鞋子,隻見鞋尖上沾著少許泥土。
“我方才睡不著,便去府裏散了散步。”
他抬起眼眸,解釋道。
南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喝了口茶:“你初來乍到,不適應是自然的。”
“坐下吧,”南桑先坐在了椅子上,她示意男人坐在對麵的位置上,“既然你也睡不著,我也睡不著,那我們剛好就聊一聊。”
封珩低聲應下,坐在了南桑對麵。
南桑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狀似無意間問道:“我聽老鴇說上次我過去見到你時,你剛去清花樓?”
“是,”封珩眉目淺淡地看著她,“我同小姐說過的,是韓算子讓我過去的。”
南桑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在進清花樓之前,是做什麼的?家裏可還有其他人?”
“進清花樓之前,我住在一個偏遠的山莊裏,家裏隻剩下一個侄子,年紀尚幼。”
“那你來這裏,你侄子豈不是沒有人照顧了?”
封珩提起茶壺,給南桑已經喝完的茶盞添了些茶:“早些獨立對他自然是件好事,小姐不也是,自幼就被父兄留在了家裏。我觀小姐的行事作風便極好,臨危不亂,堪當大任。”
他放下茶壺,抬眼看向南桑,溫和道:“今日小姐在府前的一頓話,讓我意識到了小姐對我做不得半分假的情誼,南珩甚是觸動。今後,南珩隻想留在小姐身邊,長伴小姐左右。”
說完,他捂嘴輕咳兩聲,但是眉眼仍舊溫柔地看著南桑。
南桑幾乎也要咳出來,她強行咽下口中的茶,拍了拍胸脯:“你......你知道了?”
她不是讓雪兒管好下人的嘴嗎?
明明說出那番話隻是權宜之計,結果還讓當事人知道了,南桑是真的很尷尬。
就算先不論尷不尷尬,隻認識兩天,她就說喜歡上人家了,還非他不嫁,這真的是會顯得她極為膚淺。
封珩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他點了點頭:“是雪兒姑娘專程過來跟我講的,她說小姐要麵子,不願被其他人知道,讓我不要說出去,還說......”
“還說什麼?”
封珩垂眸喝了口茶:“還說小姐長大了,開竅了,對我情根深種,讓我一定不要辜負小姐的心意。”
南桑嗬嗬笑了笑聲,強硬地勾起嘴角:“嗬嗬,她還挺有文化,還會用成語呢。”
雪兒的腦子裏是一半水,一半麵粉嗎?
搖一搖就變成了漿糊。
全府上下就這麼一個不該知道的人,她還主動跑過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