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薑瑜偷偷見過，是一個叫慕白的男人。亦如當初在樽月樓看見一般，今日的他一身白衣飄飄。麵目清秀，臉上有少許的陰冷氣息。
這算是第一正式見麵。
兩人目光交彙，薑瑜隻是微笑。
這時江苑從屋子裏走出來介紹道：“靈兒，這是我的好友，大理寺少卿慕白公子。”
大理寺少卿？這就是大理寺的管事，看起來似乎有些太年輕了一些。薑瑜邊想邊微笑行禮：“慕公子。”
江苑繼續介紹：“這是沈姑娘。”
說到沈府姑娘，慕白自然就知道她是薑瑜，眼神定在她身上打量了兩秒鍾，頓時覺得這小公主生得還是挺不錯的，難怪讓江苑那麼喜歡。
他也客氣一笑：“慕某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還望改日能與沈姑娘相聚一番。”
薑瑜沒直接答應，臉上卻迎著笑容，江苑替她接了話：“好了，改日的事改日再說，你忙你的去吧。”
慕白麵對兩人行禮，然後匆匆離開。
跟著江苑進了書房，一進去他就坐了下來，眉宇鬆散，整個人很是平靜，但也沒有往日看見她的那番歡心。
“今日是為了先生的事而來的嗎？”
“是的。”
“他是以逆黨的名義被抓起來的，這件事我覺得你最好不要管，我也不能管，否則我們都會暴露的。”
“平白無故，周王怎麼知道他是逆黨？”其實她知道是江苑故意的，但並沒有明說，至少要做一做樣子繼續與他周旋道：“秦渺隻是前朝流放的罪臣，早就算不上前朝黨派一員。江苑，先生與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求你救救他，他不能待在大理寺那種地方受折磨的。”
求？
江苑抬眸看她，心平氣和：“我也知道他算是流放罪臣，可是周王就是查到他頭上，這件事我也很為難。”
周王下放逮捕令，其實是江苑在背後篡奪的，樽月樓這個地方出事，總是要有人來背黑鍋，他覺得現在秦渺與沈府在背心使絆子，索性先抓一個，來一個殺雞儆猴。
周王起初不同意，但仔細一想，樽月樓涉案人員眾多，又是朝廷重臣，總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索性采用了他的辦法，明麵上抓秦渺，其實也是想找個替罪羊。
按江苑的意思說，不管最後怎樣定罪先抓起來再說。
他與沈府並沒有直接在樽月樓的名單裏，但江苑知道，要是周都燕心血來潮，萬一認真起來查，保不齊就要從哪個小嘍嘍裏查到他的頭上。
也不知道沈穆青怎麼想的，非要搞得玉石俱焚，想必他已經有了對策，隻是江苑不知道而已。
想到這裏，江苑更加猜不透他了。
聽這口氣，江苑是明了要放棄秦渺。
薑瑜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問他：“聽你這語氣，是打算舍棄先生，去換我們的平安？”
他不言語，垂眸後看向某處。
她繼續問：“我知道你與沈府已經鬧翻了，沈穆青用樽月樓的事來查你，但你也不能用秦渺來擋事。”
“你都知道，還來問我做什麼？”江苑突然暴怒，一下子站了起來，慢悠悠走到她麵前：“其實你我已經心知肚明，我抓秦渺不止為了沈府的事，薑瑜，無論你怎麼恨我都行，但是他帶著你去冒險，我就得動他。”
薑瑜一怔不敢回答。
心想：事情已經擺到明麵上了，他一定查出了什麼問題，隻不過是多與少的問題。
江苑咬牙道：“從進洛城開始你們就在謀劃動我的人，最初我還在想，陸鍾謙這麼一個小人物怎麼會有這樣的膽識，原來都是你們在背後指點他。我說你無緣無故要去什麼翰林院，起初我也以為你是為了我們的複國大計，原來背後是想挑起我與南陽王的對立戰。沈府也在其中的一環，霍邢也是你們的人。”
“……什麼複國大計，不過是你的一己私欲而已。”薑瑜後退一步，直接被迫坐在椅子上。
江苑繼續上前，雙手撐在椅子兩側，低頭盯著她，眼神淩厲：“這也是秦渺教你的吧，自古女子不登君主之位是不是？這句話他一定說過，可你想一想，他憑什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