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2)

我夢見我被楚修竹的男人殺了。

我大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滿腦子裏就隻剩下這句話循環往複,小心肝砰砰跳個不停。

誠然我經常被噩夢驚醒,但3D效果如此逼真的夢境我還是第一次經曆。當劍鋒刺入我的胸膛時,我甚至感到巨大的疼痛和金屬穿過我皮膚脂肪及肌肉時的冰冷和阻力。

莫非是作者親媽終於看不過去我的遲鈍,決定把自己親閨女正式介紹給我,並大發慈悲地向我劇透我的悲催下場?

我抖抖索索地摸摸胸口,確定完好無損之後才忍著肌肉酸痛咬牙起身,就著冷汗把順手揣回來的炊餅一口口啃完。

胃袋填滿之後,我那飽經驚嚇的靈魂也終於借由食物的力量重新歸位,開始理智地思考起剛剛那個夢的可信程度。

原則上來說,廣播總歸要比家庭影院省錢的。如果那位喜好押韻的作者當真想讓我知曉楚修竹就是女主角,她直接同我再押一段快板就是,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地製造一個畫麵,還要費事給男人臉上打碼,一次性完成不是更經濟?

人都是有惰性的,那唐僧牌噩夢好歹也堅持不懈並令行禁止了八年,沒必要一夕之間改了風格走劇情路線。

先本著嚴謹的科學態度拒絕接受吧。以作者以往八年所表現出來的執著程度,我若是不相信,他會反複重複到我深信不疑為止的。

我虔誠地等待著。

然而接下來幾天,我都一夜無夢,安睡到天明。

而夢中的女主角、楚修竹小朋友卻愈發照顧我,每日習武之後,她都先把我送回房間,幫我按摩肌肉、從廚房拿吃的、倒水給我喝,一應需求都照顧到了,才匆匆回去繼續練劍。

周到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兩相一印證,我不得不承認,那活靈活現的噩夢不過隻是我潛意識中的龍套之心作祟而已。不怕吃虧就怕占便宜,人家一對我好些就忙不迭的編排以後會怎麼還回去,受害妄想一樣,想想還真挺犯賤的。

也是,男主角都沒出現呢,我這是著的哪門子急?還是先擺正心態,好好練功好好做人,在師父堪比軍訓教官的罵聲中堅持鍛煉身體,虛心接受再教育吧。

楚修竹小前輩果然沒有說錯,大半個月之後,我逐漸開始適應如此高強度的訓練。雖然操練完之後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鳥樣子,但起碼可以自己走回去,歇息一會兒之後還能慢慢磨去廚房吃飯。

師父也開始不滿足於單純要我跑圈和紮馬。他給我腿上綁負重,又教我聽他鞭響,鞭子在哪個方向響我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跑;紮馬的難度也慢慢提高,一次次加碼之後,我現在蹲馬步時還要兩手舉著水碗、腦袋上頂著盤子,盤子不許落地,碗中水不許灑。

我琢磨著,照這個尿性練下去,就算絕世神功與我無緣,以後沒飯吃了在街邊擺個攤賣個藝還是可以的。

三個月之後,師父開始教習我內功的口訣。

還好青陽派的內功心法不像“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那樣神經,入門的口訣隻是如何呼吸吐納,如何感知體內的“氣”。

我感知了近一個月,唯一感知到的就是即將破體而出的屁。

所謂粑氣外漏。

太傷感情了。

楚修竹安慰我說,修煉內功的進境雖然因人而異,但開始時總是要經過一段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我現在雖然還沒有質變,但總歸是尚在積累,假以時日定然能夠一日千裏。

我扯扯嘴角不予置評。這將近三個月裏,我並不隻在累死和累得半死不活之間做受迫振動。起碼趁著吃飯的功夫,我和青陽派的廚房大媽以及掃地小僮們很是交流了一番派中八卦。

他們都說,楚修竹是青陽派中繼程錚之後天分第二高的弟子,也是唯一一個被韓掌門親自長期關照的弟子。自習武以來,她受到的關注就從來沒間斷過,韓掌門甚至會時不時拐過來欣賞一下她練劍的風姿,並囑咐師父一定不能帶歪了祖國的幼苗、未來的希望。

雖然韓掌門和師父之間的談話內容不可考,但我的確親眼看到過他紆尊降貴前來視察。掌門師爺看向楚修竹和看向我的目光明顯不同,那小眼神兒,慈愛得能滴出牛初乳來,而且絕對是不含黃曲黴的那種。

既然掌門都對我這師姐青眼有加,因此一日千裏什麼的,大概也是因人而異的。我不奢求多麼戲劇化的進展,別總讓我原地踏步我就阿彌陀佛了。

然而那位喜好押韻的作者大神顯然也喜歡跟我對著幹。我雖然每天得了空子就盤腿打坐感受體內氣場,但每次都是以希望起以失望終。我甚至不信邪地央了楚修竹借來醫書詳細研究穴道位置以免誤操作,然而還是沒有用,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

不會連內功也會看人下菜碟,看我是龍套就故意欺負我吧。

我著急,有一個人比我更著急。

又是一個月過去,當師父檢查我內功修習情況,得到的答案仍然時毫無進展時,他氣得渾身真氣暴漲,,袍袖飛舞,連發帶都直直飄了起來:“你小時候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水淹過?都兩個多月了丹田還是空的,你丫根本就沒好好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