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位於黃家鎮河灘邊上。
灰頭土臉的雷泰開滿臉愁容。
今天,又是毫無收獲的一天!
距離周侍郎被殺,已經過去了一十八日。
上頭限時一月破案,可是現在僅僅隻有水寇逃跑的路線,甚至並不完整。
至於水寇是誰?
逃到了何方?
他一概不知,眼前是一抹黑!
也許,這群水寇早就遠離了永新縣,未嚐沒有可能。
可是直覺告訴他,這群水寇還在永新縣境內。
畢竟在案發當日,知縣老爺就下達了海捕文書,凡是身份不明的人,都要受到永新縣周邊縣城衙役的盤查審問。
甚至在劉家村以及白山灣大山深處的山賊那裏,他也托人去打聽過消息。
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所以,雷泰開認為水寇還隱藏在永新縣的原因就在於此。
七八個水寇落荒而逃不可能一點風聲也沒有,那得要多強的紀律性啊?
其實這群水寇存在了十多年了,據附近漁民所說,大概是七八人左右,附近幾個縣城都有他們的活動蹤跡。
時常潛伏在蘆葦蕩裏劫掠途經禾水的商船,畢竟,禾水是贛中通往湖廣的水陸要衝,南來北往的船隻很多。
周侍郎原本就是湖廣人氏,決定從禾水返鄉,也是情理之中。
卻沒想到,這群水寇把主意打到了這位朝廷大員的身上,當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頗為奇怪的是,以往這群水寇不會傷人性命,隻是劫掠些許財物,這也是曆任知縣睜一隻閉一隻眼對此不管不問的原因。
這一次,水寇反而對朝廷大員痛下殺手。
當真是令人想不通啊!
除非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周侍郎得罪了某位大人物.......
言歸正傳,據雷泰開所知,在案發之後,這群水寇當中,有三人分為一隊朝著黃家鎮方向逃跑。
還有五人朝著劉家村,白山灣後麵的大山裏飛遁。
前三人的最後行蹤有不少漁民都看到了,一起跳進了禾水裏消失不見,似乎水性極好!
而剩下的五人,在劉家村丟失了最後蹤跡,最後一名目擊者是劉老漢。
隻是這劉老漢語焉不詳,就傻愣愣地指著大山深處,嘴裏一直說著重複的話:“跑了,跑了,飛了,飛了,不見了......”
不過,劉家村的徐毓敏確實提供了一條頗為奇怪的線索——
她當時並未睡著,確實聽見了三五個人落荒而逃的聲音,隻是,聲音很遠。
過了一會,聲音反而消失不見了。
就是這條線索令雷泰開苦苦想不通!
要知道,如果這群水寇往白山灣後麵的大山裏逃遁,必須是要經過徐家門口的,因為周圍都是茶園,沒有路徑。
案發之時,是天黑時分,所以這群歹人必須要路過徐家門前,才能躲進大山深處。
然而徐毓敏卻說,隻是遠遠聽見喧鬧,後麵就沒有了任何聲音。
這就奇怪了!
奇怪的很!
簡單點來說,劉老漢和徐毓敏的“證詞”互相矛盾了!
“都頭,現在怎麼辦?”開口說話的是朱龍,此時的他躺在河灘邊的大石板上。
在他身邊,一眾同僚皆是累的夠嗆。
今天一整天,跑來跑去驗證水寇的逃跑路徑,卻是什麼結果也沒得到。
此時此刻,他們真的想要放棄了。
“都站起來,不許撂挑子!”
被打斷思緒,又加之身心疲憊,雷泰開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毫無頭緒。
但是他明白,絕對不能放棄,如果真的消極怠工,那麼他一定會死的很慘。
上官左知縣畢竟是官員,還有大人物在上麵保著,事情一旦敗露,頂多就是被貶官而已!
但是自己卻是此案的負責人,上頭追查下來,他肯定要背鍋的,誰讓他是無依無靠的普通吏員呢!
“昨日聽山中砍柴的老農說,周侍郎一家的屍骨被野狗翻了出來,趁這回太陽還沒落山,且去收拾一下吧!”
死者為大,更何況是這樣一位朝廷大員,雷泰開理當尊敬。
現在的他隻希望周侍郎在天有靈托夢給自己,告知水寇下落。
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任何辦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