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說完笑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許宏濤內心早已震驚，作為一個以經銷白酒為生計的，對自己職業以內的東西，都沒有去想這麼多。而這個女中學教師，卻想的這麼多，還特別全麵，這讓許宏濤驚訝、歎服，更有些自慚形穢。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許宏濤充滿疑惑的問。
“以前長時間接觸這類東西，看完後我就記住了。酒盒上產地什麼的都有，這幾年電視中常有酒的廣告，地名什麼的重點要素全提得很響。更何況我又是學文科的，地理知識也不差，這類東西看過或聽過一遍就會記個差不多。”
許宏濤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以後能承包酒廠，或成立酒業公司，可以聘請張瑞加盟。當然，她的職業穩定，學曆又高，見解又獨到，普通的薪酬肯定是不行的。有她這樣一個有文化底蘊、又懂商業規律的人合作，事業上一定會取得成功的。
“你如果做生意，一定會成功的。”許宏濤說。
“以前在店裏賣過貨，替父親看過店。偶爾有幾次，有客戶來批發貨物，有的貨我覺得會滯銷，父親不信，後來果然賣得很慢。當然，有些時候判斷也不是很準，會失誤。”
“畢竟你沒有參與經營，注意力沒有在這個上麵。”許宏濤說完，停了一會兒，試探著說：“如果有可能，給你把薪酬開到現在的兩倍以上，你會放棄你現在的工作嗎？”
許宏濤說這些話的時候，感到心裏發虛，底氣不足，但又不得不說。
“哈哈，你想辦什麼企業嗎？”張瑞笑著問他，顯得很輕鬆的樣子。
“我一直隱隱有這樣的想法，但不知從何下手。我們那個酒廠經營得不好，如果不換強有力的領導，不改變現有經營方法，沒有新的資金注入，也許不久之後就會破產。因而，我以後的發展方向，得提早有個考慮。雖然我還寄希望於那個廠子，但比較擔心。”
“就是，企業的競爭是特別殘酷的，市場上，能出奇製勝，搶抓機遇，才能有好的未來。”張瑞說。
這會兒，許宏濤真不知說什麼好。對他的假設，張瑞沒有明確表態。這也在情理之中。許宏濤在許多時候，也是謹言慎行的，是不會向別人說這種不見影子的話的。但今天，麵對聰慧的張瑞，他天真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能不能把你的電話告訴我，如果我遇到商業上的大事，有可能向你請教呢。”許宏濤說。其實，他也想到了，如果要想找到張瑞，隻要找到她的父親，一切問題都會解決的。但他卻更希望和張瑞直接聯係。
張瑞很爽快，告訴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許宏濤覺得該離開這裏了，不斷有客人進來買東西，他在這裏，對人家大小是個影響。臨走之前，他鼓足勇氣說：“以後如果有比較好的合作機會，能使你的薪酬翻好幾倍的話，我來找你，咱們合作發展。”
張瑞笑了，那種笑是含蓄的，也是得體的，許宏濤從那笑裏，能看出她的鼓勵和讚賞。也許會有這麼一天。他們都這樣想。
許宏濤和張瑞告別後，去別的店裏看了看，也和一些店主進行了交流。最近天氣炎熱，白酒的銷量受到影響。其實，在正式的接待中，在喜宴或喪宴等規模較大的宴會上，白酒依然是首選。所以，對部分已經占據一定市場份額的白酒來說，銷量依然是可觀的。許宏濤和客戶交談，了解最近銷售情況，並且請求他們重點關照一下丘泉酒。他心裏清楚，店家重點推薦什麼品牌，什麼品牌就會銷得快些。也許他的這種勸說並不會起到多大作用，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要說幾句。許宏濤心裏清楚，要想讓人家作為重點商品去推介，得產品好，得店家有利潤，還得消費者認可，這三點都很重要。
許宏濤在左安縣市場走了一遍後，去了漠南市。跟往常一樣，他首先去的，是漠柳營。在漠柳營市場上，幾乎所有的商店裏，都有西鳳酒的身影。漠南市跟陝西接壤，人們的生活習慣和消費習慣，或多或少地受到相鄰的陝西群眾影響，因而，陝西的部分商品，就會出現在漠南地區的市場上。
許宏濤頂著烈日，頭上冒著汗珠，用一個星期的時間，看完了漠南這邊的所有縣級市場，之後坐客車返回。
回到廠裏，許宏濤看到院子裏空無一人。進了那個小辦公樓，他聽見王廠長的笑聲從某個房間裏傳出來。仔細分辨，來自徐廠長的辦公室。許宏濤想，企業搞成這樣子，不想辦法，還在這裏盲目樂觀，混吃等死，真是不可救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