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宏濤說:“我想搞到這個廠子,僅僅是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平台,讓自己能放開手腳去嚐試一下。也許我的這個想法有些幼稚,但是,我覺得,如果有個廠子,讓我放開手腳去搞,也許會起死回生。當然,有廠子更好些,如果沒有,我也可以代理別的酒廠的產品,做好了照樣能掙到錢。”
“這個倒是。”徐廠長說。
徐廠長又說:“如果我幫你搞到廠子,你會怎樣安排廠裏現在的這些人員?”
徐廠長說這句話的時候,語速很慢,許宏濤聽得出他是想了解一下自己以後的出路,於是他說:“這個我以前也考慮過,如果我拿到廠子,我得常在外麵跑,了解市場情況,督促銷售,設計生產包裝,爭取資金,等等。廠裏的生產得一個熟悉情況的人去搞,我想,如果你願意,就替我把好生產這一關。從原料的購進,到成品入庫,這其中的環節很多,都不能出問題。以後適當的時候,還得出去向大廠學習生產技術和管理經驗。當然,在待遇上,我不會虧待大家,尤其是咱們這些領導。我的想法是工資跟現在比,最少翻一番。如果以後發展得更好些,每個人會有分紅什麼的。對廠裏現有人員,我打算全部留用。”
“你的想法很好,也能看出你是個善良人。但是我想,你說的這一切,全部要用錢來解決,錢又在哪裏呢?咱們的產品利潤空間有限,哪來利潤讓你這麼做呢?”
許宏濤並沒有正麵回答徐廠長的問題,他隻是說:“關於這個,我也深入思考過,我的想法就是經營好廠子,向產品要利潤。如果產品銷得好,利潤一定會滾滾而來。”
徐廠長當然聽得出許宏濤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在打太極拳。於是,他不再追問。對於商場之中的人,經營策略是輕易不會向別人透露的,這正如自己的隱私一樣。有誰願意把自己的隱私講給別人呢?想到這裏,徐廠長沒有再說,但他想,許宏濤既然能這麼說,也許已經有了那樣做的策略。
走出大概兩公裏了,兩個人開始掉頭,轉身向回走。在一個路口,徐廠長說:“咱們從這邊路上進去,從那邊路上出去,那邊路口離酒廠不太遠。”許宏濤說:“行麼。”於是,兩個人拐上了一條田間土路。
這是一條田間的主幹道,通向很遠處,那邊還有幾個村莊,參天大樹往往是村子的外衣。在平原上,在溝壑丘陵間,有參天大樹的地方,往往都有村莊的存在,也會有人家。
向南有一條土路,這條路和酒廠的院子後牆平行。許宏濤遠遠看著酒廠院子,突然他想,如果酒廠能發展壯大起來,把後麵這大片的農田都變成廠裏的土地,在上麵修建更大的生產車間和酒窖,建成新的寬敞的成品庫房和辦公區,這該有多好!但是,這一切,隻是他的想法而已。
兩人繼續朝前走著,徐廠長突然說:“你說的情況我會考慮的,我再去縣上,也會把情況向相關領導彙報一下,爭取得到他們的支持。說實話,行政上待久了的這類人,是不適合搞生意的。我們這些人喜歡按部就班,缺乏創新意識,隻求平穩。但是生意場上瞬間萬變,一步跟不上趟子,步步就會跟不上趟子,也就越來越被動了。其實,從內心來說,我是很看好你的。我這把年紀了,再有幾年就退休了,所以,也不敢大折騰。這樣吧,這件事就說到這裏,回去後不要多說,咱倆之間以後單線聯係,沒眉目之前,你還是要幹好自己的工作。”
許宏濤說:“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這些我知道。但是,如果長時間沒有眉目,我也許得另想辦法呢。”
徐廠長看看許宏濤,欲言又止。
時隔不久,許宏濤陸續接到幾個酒廠招商人員打來的電話,詢問這段時間考慮得怎麼樣了,有沒有代理他們產品的想法。在所有的這些電話中,讓許宏濤心動又倍感焦慮的是黑龍江那個酒廠,對他們的產品,許宏濤記憶猶新,從他內心來說,也特別看好和喜歡那個酒廠的產品,但現在廠裏如此情況,讓他下不了決心。
許宏濤大概算了一下手頭的經濟賬,他手上的外欠賬大約有15萬不到,自己和楊梅這幾年攢下的錢,有小10萬。如果能把這些外欠賬收回來為自己所用,代理一個廠裏的四五個單品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這些欠賬收不回來,即使盡力去收,也許隻能收個5、6萬元,但對銷售一定會產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