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宏濤說：“其實我起得早著呢。謝謝你！早餐賓館餐廳裏有，簡單吃些就行了。”
坐定之後，許宏濤講了這次西行的見聞，他說：“從市場情況來看，要想有突破、並且取得一定成績，是比較難的。但是，我相信絕不會無功而返。”
張瑞也說：“這行業現在越來越難做了，大廠子經濟實力雄厚，會完全碾壓小廠子。供小廠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了，但不管怎樣說，我們廠子還是搶占了一定的先機。”
對張瑞說的這一點，許宏濤完全讚同，他就此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無論外麵發展得好與壞，漠南和西銅兩個市場，是必須做好的。如果這兩個市場做好了，我們就有喘息的機會。”
就是，張瑞也隨聲附和：“這兩個市場，就是我們的發動機。如果這兩個市場做好了，我們的這架飛機就能飛得更遠。”
幾個人都笑了。
許宏濤和張瑞聊了聊對這兩個市場的鞏固和加強，對於市場渠道，是銷售部劉明輝和許宏濤兩人抓的。對於團購，則是張瑞在主抓，也在具體管理。許宏濤提出自己的看法後，張瑞說：“對於今年的市場怎樣去操作，我也一直在考慮，反正，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市場做好。”
他們之間的這種交談，大多時候很隨意，有時正說這事，想到別的，就會馬上轉變話題。許宏濤突然想到在報紙上看到某酒廠和某大學的生物專業合作，利用微生物技術，研發新產品的事。便把這個事向張瑞講了一下。
張瑞說：“我留意一下這方麵的消息。我以前好像在哪看過這類，企業掏錢，科研機構出研究結果，之後提供技術。我覺得也許真的對產品的品質提高有幫助，但是最直接的作用是廣告作用，拉大旗作虎皮的感覺。因為，合作得給人家錢，而且得上百萬元。”
“就是，確實是這樣。有錢了就胡折騰呢。唉，說來說去，得實實在在把產品買出去，這才是最重要的。”許宏濤說。
“中高端產品盈利能力強，得重點抓；低檔產品盈利能力低，但也不能放棄，得靠那些占領市場。”張瑞說。
“對，你說得對。
”許宏濤說。
許宏濤和張瑞聊到中午下班，一起隨便吃了飯，下午就回到了廠裏。這次他出去的時間有些長了，說真的，他還有些掛念廠裏的生產和安全。
回到廠裏後，許宏濤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到各個科室、生產車間去走了一趟，了解一下這些天廠裏的情況，看下員工的精神麵貌。楊梅知道他今天回來，但也沒有聲張。他進去後，工作人員也在各幹各的事，一切都正常。好些人看他進來，站起來和他打招呼。許宏濤客氣地應答後，讓他們各忙各的。
來到生產車間，徐廠長正站在一旁，看著工人們從窖池裏往外起發酵好的原料。經過一些程序之後，這些已經成熟的東西將進鍋蒸熟，產出酒液。
許宏濤和徐廠長打過招呼，給徐廠長敬了一支煙，並給在場的工人每人也敬上一支，之後他們站到門口去抽煙，望著裏麵說話。抽煙的工人們接過許宏濤的煙之後，擱在旁邊的水杯上，他們知道，這裏不能抽煙，隻能等到歇息時到外麵去抽。
許宏濤問起最近的生產情況，徐廠長說：“一切都按咱們製定的最新標準在生產，沒有絲毫的偷工減料。以前的原料，糧食也不是最好的，堆放和貯存也比較隨意，但現在咱們收購的糧食，比別人每斤多掏幾分錢，質量上沒有任何問題。以前不過風車，現在進生產車間時，都經過了過風除雜，再按標準破碎。稻殼等輔料也經過除雜。再說，你也知道，以前的廠房和庫房門縫比較大，老鼠是比較常見的，但現在，經過修理和別的辦法，老鼠是沒法進來了。總之，酒的質量絕對比以前上台階了。”
許宏濤聽徐廠長說完，高興的說：“這樣很好，質量上得重視，隻有把質量搞好了，我們麵對消費者時，才不會覺得理虧和缺少底氣。再說，這方麵的增加成本，也是有限的，最容易增加成本的，其實是人員工資和廣告費用。”
徐廠長說：“就是，生產上成本的增加，確實是有限度的。”
許宏濤對徐廠長說：“我想起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安頓一下，到我辦公室裏來，咱倆詳細談談。”
徐廠長說：“好的，我挨個看下，之後就過來了。”
每次從外麵回來，許宏濤都不由的想去各個車間、各個角落看看，他發現，這種心理的真實原因也許是典型的小農思想，也許更像大型食肉動物對領地的占有欲。而且每次回到農村去，隻要時間充足，他都會去小時候生活過的老莊基那裏看看，雖然破敗不堪。後來被拆除複耕之後，他也會去那原址看看。他想，也許真是自己漸入老境了，但其實並不老，才五十出頭啊。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小白剛回來就已經開窗通氣，把桌子也擦過了，地也拖了。許宏濤把手裏的煙屁股摁到煙灰缸裏，重新點上一支煙，悠悠地吸著，等待徐廠長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