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冬天的圍困(4)(2 / 3)

二子帶著楊北萬走來,見他在這窩著有些奇怪。

“旦哥,你咋啦?不是被那女人喊迷糊了吧?”二子開玩笑道。

楊北萬的臉凍出一堆疙瘩,見老旦麵如死灰,像兩陣間回來的詐屍,忙將自己身上的一個大毯子給老旦披上,他扭臉對武白升說:“促狹鬼!你看什麼看?把酒全拿來,眯著幹雞毛啊?沒見營長快成冰棍子了?頭長得像個廣東鱉殼,怎就招子這麼不好使?”

老旦頗為訝異,這才幾天工夫?這恨不得回老娘懷裏吃奶的屁娃子就變得這般痞氣,學會這麼些南腔北調的髒話,這幫兄弟真教了他些好貨!

武白升被這娃子搶白,高顴骨上泛起一片紅,他傻嗬嗬掏出了酒壺。楊北萬劈手奪過,晃了晃,擰開蓋子給了老旦。老旦也不客氣,咕咚咚猛灌幾口,已是熱了不少。他遞回給心疼得跺腳的武白升,學著楊北萬的口氣啐道:“促狹鬼,這酒跟泔水差球不多,還不如鬼子的,你還跟王母娘娘尿似的藏著掖著!還給你個球的!”

“老哥,你不知啦!這可是上好的石灣米酒,是我拿三包壓縮餅幹跟7連的同鄉大哥換來的,好不容易的啦!”

武白升一臉委屈,說的倒是實話。此時連喝口水都成問題,更別說這些稀有物。離這兒最近的水井凍成了冰疙瘩,打水要排隊。前幾天一個重傷員半夜爬進去了,弄得井裏滿是膿血。這家夥凍得渾身潰爛草墊子上等死。誰也不知他怎麼有力氣半夜爬了一裏地,死也要喝口水,真難為了他。

後半夜雪越下越大,雪片子一摞摞砸下來,映照得天兒早早地亮了。開始還覺稀罕的南方兵,看到愁眉苦臉的北方兵鄙夷的眼神,也不敢大聲說笑了。戰場中間有幾匹死了主人的戰馬,低著頭找著能吃的東西。無人敢冒挨槍子的風險去拉它們回來,也無人射殺它們,要是幾隻畜生跑回來,那是多少斤肉啊!

****估計也凍得夠嗆,壕也不挖了,歌也不唱了,喇叭成了一個大冰塊,壓折了木頭杆兒。****有人吆喝著,想招呼這幾匹馬過去。****弟兄聽見了,自不能讓這幫窮棒子撿了便宜,好幾個趕過馬的“和樂架、和樂架”地勾著它們。可它們並不買賬,兩邊看看,隻蹬著蹄子在雪地裏瞎刨。有兩匹看著不餓,一黑一白慢慢走近,繞著圈噴著鼻兒磨頭蹭背,黑的聞著白的腚溝子,白的舔著黑的翹屁股。老旦咿呀一聲,眼睛陡然發亮,這兩個畜生來了勁兒,莫不要在這冰天雪地的陣地之間,在幾千人的注目之下日弄了?

兩邊都看見了,紛紛探出頭來看這畜生的壯舉。開始還舉著槍,一會兒便放下了。老旦舉著煙鍋子走上壕邊,****那邊也走上來一個掛望遠鏡的。老旦衝那邊揮了揮手,那邊也對他揮了揮手。默契達成,雙方戰士的腦袋全冒出來了。傷兵們見眾人歡呼雀躍,也支著拐掙起來看。南腔北調的喊聲響起,口哨和吆喝響徹戰場。戰士們揮著衣服和帽子,興奮得像自己要上炕似的,這幫家夥久不開口,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對了,對了就這樣!把兩腿兒搭上去,媽啦個巴子!你搭它的腰幹雞毛呀?從他媽的後麵上啊!”

“出來了!出來了,我****媽的,比爆破筒還粗還長啊。”

“錯啦,錯啦!不是那兒!我操!真是狗日的一個笨鱉,大眼小眼都搞不清楚!”

“你當這畜生和你似的?把你晾在這兒幹,你個球連****眼兒在哪兒都找不著!”

“嘿呦,好長啊,比旦哥的還長啊?”二子舉著望遠鏡喊。戰壕裏哄堂大笑,老旦一把將他推了下去。

一黑一白的兩匹大馬跳舞似的轉著圈,費事地想媾在一起。它們在幾千雙眼睛下耳鬢廝磨,蹭來蹭去,你撅他挺,卻總是不得要領。母的準備好了,公的姿勢不對,公的準備好了,母的卻會錯了意。公馬急得嗷嗷長嘶,四蹄亂蹬。母馬煩得一個勁咬它的腚,它們每一次不成功的努力都讓兩邊的士兵們發出長長的惋惜聲。

“丟類老母,不懂就讓****教你們做啦!”

“國民黨的愣球,上來幫幫你兄弟啊,要不然成不了事兒啊,咱們保證不開槍!誰開槍就是它們做下的!”

楊北萬看得眼裏放光,也大聲地摻和著:“沒人幫不成,沒人幫不成!得有人托著那玩意往裏杵,否則進不去的!”

老旦微笑著拍拍楊北萬的頭,笑著說:“愣娃子,看不出你個球還挺在行哩!誰教你的?”

“俺大哥經常幫人幹這個,你得用手抓著馬球往裏塞!”楊北萬做了個塞的動作。

兩邊的戰壕生氣勃勃,歡聲雷動。沒人願意開槍破壞這難得的快活,大家都恨不得上去幫一把。老旦看得神清氣爽,在黃家衝這事可沒少幹,下麵不知怎地就起來了。扭臉看去,戰士們大多緊夾著褲襠雙眼放光。二子看著看著癲狂起來,嗷嗷叫著跳上戰壕,衝著****做出交配的姿勢,老旦趕緊一把拽了下來,再嬉笑著一手掏去,竟然是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