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電話聲：“你們是不是搞好調查再批評下邊啊，沈廠長這些日子為了找銷路累得都快垮了，你們怎麼說人家來遊山玩水呀，說他帶女人來的，他的女人在哪呢？這不是冤屈人嗎？”
蕭寒忙說：“怪我，怪我不了解情況，你快給我找來吧，我得向人家承認錯誤啊！噢，沈廠長啊，豆粕銷路有希望嗎？利達公司要三萬噸，可以跟他們接觸一下嘛，哦，他們肖老總住院了！別急，耐心找一找吧！建新，市委是相信你的，何副市長她確實很難，她分管財政糧貿，幾千幹部和教師急著要工資，她上了點火，說話衝了點，別往心裏去！市裏相信你會克服困難把這個工作圓滿完成的！”
電話裏傳來沈建新哽咽的聲音：“蕭市長，請市裏放心，這二萬八千噸豆粕的份量我知道，我一定把它銷出去！我這就去醫院找肖總經理。”
蕭寒說：“那好，你放心大膽幹吧，我和何副市長都相信你會完成任務的！注意點身體，一個人在外不容易！”
電話裏傳來沈建新的哭聲。
蕭寒放下電話，擦了擦眼淚，邊往外走邊對何莉說：“對一個幹部應該有一個起碼的了解。我聽說，沈建新原來是家具廠的，他靠白手起家，用五年時間把一個小作坊式的廠子改造成年利稅三百多萬的企業，工人都住進了廠子蓋的集資樓，他自己卻一直住在20平方的小平房裏，縣裏發給了他五萬元獎金，他自己分文沒動，全留給廠子做了獎勵基金！就這樣的幹部在大事麵前能糊塗到輕重不分的程度嗎？”
何莉不安地說：“這件事我辦的可能是草率了！可這照片……”
蕭寒拿過照片看了看說：“偷拍本身就決不是君子所為！而且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先擱我這吧！大姐啊，這件事，我總考慮是有人故意挑起來的，讓我們逼沈建新撂挑子，把豆粕真的扔在車站不管。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把我們的浸油廠逼上絕路！”
何莉一愣問道：“你是說這次告狀是有人組織起來的？那可是147人的上訪啊，民意不可違呀！”
“那147人都到您那去了？”
“有簽名啊？”
“你都核實了？是本人簽的嗎？就是本人簽的，都同意裏麵的說法嗎？”
“這話能有假嗎？”
“合同是宮達仁、朱然、田致遠和紀長春他們四個人簽的，去廣州送禮是他們，設備是他們搞來的，生產是紀長春抓的，為什麼追查責任裏麵沒一句提到紀長春和田致遠、宮達仁，都一股腦地賴到沈建新身上了呢？你想想，這不是很可疑嗎？”
何莉沉思起來。
北方市駐廣州辦事處，沈建新擦把眼淚，站起來朝外走，辦事處小劉叫住他：“沈廠長，吃點飯再走吧！”
沈建新：“不吃了，沒時間，也吃不下去，二萬八千噸豆粕急人呀！”推門走了出去，小劉擦把眼淚：“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