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喻:“……一文夠買多少?”
花七畫盯著他看了幾秒,把豆腐又切成幾個小塊,包了很小很小的一塊給沈少喻。
“是銅錢就行嗎?”
花七畫很低沉的“嗯”了一聲。
沈少喻猶豫的從自己的衣領裏抽出一根紅繩,紅繩的盡頭係著一枚清朝的古銅錢。
花紋繁雜,字跡快要模糊,有些地方已經生鏽。
“你這銅錢夠包我整個店了。”花七畫說。
“那我不要……”沈少喻說著又要把銅錢塞回去。
“不能退了。”花七畫上前一步,手又將銅錢從沈少喻手中搶過。
待將銅錢揣進兜裏,花七畫朝沈少喻一鞠躬,喊了一聲“東家”,隨後又去切豆腐。
沈少喻搶不過他,隻能拿著那一小塊豆腐,坐到石凳上發呆,手指還時不時撚著衣領。
之後兩人掰扯閑話,漸漸對雙方有了淺顯的認識。
熟絡了之後,沈少喻的書生毛病又犯了,時而一個“子曰”,時而一個“有詩說”,每天和花七畫講他的誌向和道理,對他無情灌輸四書五經的奧秘。
花七畫倒也不煩,每次都安靜的聽著,“嗯”也“嗯”的恰到好處。
有一天,沈少喻問花七畫說:“你說什麼才算知己呢?”
“百戰不殆。”花七畫一如既往的僵硬。
沈少喻對這個答案很是驚奇:“為什麼?”
“子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沈少喻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花七畫堅硬的胸膛,如私塾裏的老先生般嚴肅的看著他道:“不是這個知己!而且這是《孫子》裏的!”
“嗯。”
“……”沈少喻撫了撫額。
“就是像伯牙鍾子期那樣的人,是謂知己。”沈少喻扶了扶眼睛,又耐心的解釋。
“薄芽?種子期?種什麼?”花七畫直接靈魂三連問。
“我……”沈少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花七畫鎮定的答道:“我不管什麼是知己。你既然來問我,說明你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
沈少喻咬著下唇,聲如蚊蠅的說:“我以為你會是我的知己……”
“為什麼?我並不種花。”花七畫看著沈少喻道。
“算了,跟你又說不明白。”沈少喻偏過頭,頭枕在膝蓋上,嘴裏咕噥著說。
花七畫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和他抱了一下。
沈少喻猛的偏過頭來,一臉震驚的看著花七畫。
步知意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幹什麼呀?沒有這個戲份啊。”
弈不休悄悄地戳了一下他的腰,說:“能說明白的。我明白你。”
沈少喻的耳尖突然充血一般的紅。
…………
一場戲結束,兩人一起回到化妝室。
步知意的耳朵總是一下一下的紅,弈不休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
“學長~還演的下去嗎?”齊態跑過來調侃他。
“我……”步知意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弈不休的衣袖。
弈不休宣示主權般的拉著步知意的手腕,硬撐開他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步知意一臉震驚,卻也沒有拒絕。
他躲避著弈不休的眼神,眼角餘光卻偷偷看著他。
齊態變魔術一般從懷裏拿出一枝白百合,送到步知意的手裏。
他打了個響指,偷笑著說:“百年好合。”
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