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大格局中的團隊競爭(4)(1 / 2)

教戰有兩個含義,一是指導將士的軍事技能,即《將苑·習練》所說的“夫軍無習練,百不當一;習而用之,一可當百”。二是培養將士的政治素養,即《吳子》所說的“教之以禮,勵之以義,使有恥也”。教戰的水平,直接決定著軍隊的作戰能力,決定著戰爭的走向。孔子曾說:“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用不經教練的民眾去應對戰陣,就是在輕易拋棄他們的性命。通過訓練,可以實現“千人同心,則得千人力,萬人異心,則無一人之用。將卒吏民,動靜如身,乃可以應敵合戰”,使得普通百姓成為保家衛國的精兵。

數萬士卒,百萬精兵又如何訓練呢?《將苑·習練》總結《六韜》、《吳子》、《司馬法》等策略,提出了一套可用的訓練方法:即戎之不可不教,教之以禮義,誨之以忠信,誡之以典刑,威之以賞罰,故人知勸,然後習之,或陳而分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走而卻之,別而合之,散而聚之。一人可教十人,十人可教百人,百人可教千人,千人可教萬人,可教三軍,然後教練而敵可勝矣。

實際是“明恥教戰”,即先教士卒懂得禮義廉恥,在此基礎上教會軍事技能。我們逐條分析,看看有沒有道理:

一是教之以禮義。義,即士卒應該履行的責任和義務。訓練就是要培養士卒嚴格遵守長幼尊卑之序,也就是俗話所說的“懂規矩,守規矩”,保證內務的有序。《史記·仲尼弟子列傳》中記載,最初子路性格粗野,喜歡逞強鬥力,性格剛猛爽直,頭上插著公雞的羽毛,身上佩掛著野豬的牙齒。一次,子路請教孔子:“君子喜好勇嗎?”孔子告誡他說:“以義為最上。君子好勇而沒有義,那麼就會一起動亂,小人喜好勇而不好義,則會成為強盜。”經過孔子的教誨,子路由一介武夫,變成了做事果斷、信守諾言、勇於進取的名士,曾為季氏宰、衛國蒲邑大夫,還做過衛國大夫孔悝的邑宰,成為孔門長於政事的代表。

二要誨之以忠信。忠信,一是指對國家的忠信,二是指對統帥的忠信。這是古代名將普遍具有的政治立場。郭子儀即是這方麵的代表。在軍隊中,他處處做士兵的榜樣,領兵打仗從不侵犯百姓,休戰時,他和官兵一邊訓練,一邊生產勞動,即使在安史之亂期間,他的駐地也隨處可見精耕細作的莊稼。一旦朝廷詔命入朝,從不遲延。被魚朝恩讒毀而削去兵權後,叛軍進逼京師,朝廷恢複他舊職並予以加封,他堅決要求辭去虛職,隻保留便於統兵作戰的招撫觀察使。他是曆任四朝的衛國功臣,功蓋一代而君主不疑,唐德宗尊之為“尚父”,正在於他的忠肝義膽。

三要誡之以典刑,即要以軍法刑罰來警戒將士,使他們有所畏懼而加以約束。軍隊的日常管理、營務操練、戰時進退攻防,都需要嚴格執行軍法軍紀。

《吳子·治兵》記載,魏武侯問吳起:“軍隊依靠什麼取勝呢?”吳起回答說:“依靠嚴格治理取勝。”魏武侯又問:“不在於兵力的多少嗎?”吳起說:“如果法令不嚴明,賞罰無信用,鳴金不能收兵,擊鼓不能前進,雖然有百萬大軍,又怎麼能用於作戰呢?治理好軍隊,要求駐紮時守紀律,行動時很威武,進攻時銳不可當,撤退時敵人追趕不及,前進後退有秩序,向左向右聽指揮,隊伍雖然被割斷,卻陣勢不亂,隊形雖然被衝散,但能恢複行列。將領和士卒同甘苦,共患難,這樣的士卒能團結一致而不分離,能用於作戰而不會疲憊。這樣的軍隊不論投入到哪裏戰鬥,任何敵人都無法抵抗,這就叫作‘父子兵’。”

四要威之以賞罰。刑重則內畏,內畏則外堅。西漢名將周亞夫就以治軍嚴整著稱。漢文帝時,匈奴南犯,漢文帝派軍駐屯長安外圍,並親自去巡視、慰勞駐防各軍。他到別的軍營,車駕、隨從都得以順利入營。唯獨到了周亞夫掌管的細柳營,隻見戒備森嚴。先遣官直接就被拿下,雖然以“天子且至”相告,但守門軍士說:“軍中聞將軍之令,不聞天子之詔。”即使是漢文帝的車駕,也不得進入軍營,直到周亞夫傳令才打開營門,而守門軍士仍對漢文帝侍從說:“將軍約軍中不得驅馳。”漢文帝隻好遵照營規,按轡而行,由此感慨周亞夫“真將軍矣”。

具體的教戰之法:一要循序漸進,由淺入深。先由下以及中,由中以及上,由單兵到多兵、由小分隊到大部隊,再由“伍法”到“軍校”,再由“軍校”到“陣圖”,最後通過“大閱”進行合成訓練。

二要切合實戰。作戰要以實踐作為檢驗,垂空言,徒記誦,沒有任何意義。中國古代常利用狩獵進行如戰之陣的演習。戰陣訓練,主要是為了訓練士卒懂得怎樣由圓陣變方陣,由跪姿變立姿,由前進變停止,由分散變收攏,由集結變疏開,如此方能為實戰打下基礎。

三是逐層推廣。古代訓練,常采用“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萬人學戰,教成三軍”的方法,由點到麵,層層鋪開。

中國兵法專門有練兵之法,講戰陣、營寨、火器、舟楫、水戰、陸戰、火戰、雨戰等戰法,雖然多是冷兵器時期的教戰方法,但其中有不少練兵經驗、帶兵心得,限於篇幅,不能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