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障？”喬秦不明所以。
孟老走近他，忽然抓住他的手，拔掉了他手上的紅寶石戒指。
下一秒，一股徹骨的寒氣忽然逼入身體，他隻覺得自己忽然置身於極寒之地，渾身上下又疼又冷。
喬秦不自覺捏緊了拳頭，強忍著這詭異的痛楚。
“喬秦！”但安蓮仍然迅速發現了丈夫的異常。
孟老遂將戒指還給了他。
“你是我孟家人，我們孟家世代都跟另一個世界打交道。古時候稱是陰曹地府，近代也有喊作靈界……孟家人的天命不同，能力也不同，但每個年代總會有一個孩子的骨子裏懼怕那個世界的東西，卻又仍然感知得到，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也會加重痛苦……這樣的後人就是帶著業障的麻瓜。”
重新戴上戒指的喬秦很快恢複正常，但聽了孟老的一番話，腦子還是嗡嗡的。
——我是這孟家，所謂的“通靈之家”的人？所謂的業障，是方才感受到的痛苦？
“麻瓜在孟家並不好過，是異類般的存在……”孟老垂眼，“偏偏你父親又是家族長子，自小就受到了不少的冷眼，所以十六歲時他借著出去讀書的名義直接離家出走，後再也沒有音訊……”
“我是家族裏唯一同他關係要好的人，雖不知他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但每隔數年還是會收到他報平安的書信……”孟老重新回到藥師櫃旁，從頂層的格子裏拿出了一個簡陋的黃色信封，“這是二十年前我收到的最後一封信。”
最後一封……
喬秦不可思議地接過信封，小心拿出了裏頭的紙張。
竟還是他小學時期學校發的練習本上隨意撕下來的紙！
喬秦看著頁麵熟悉的排版，和上麵工整漂亮的字跡，感覺似乎穿越了時空……
這確實是父親寫的東西沒錯。
“我很好，勿念。這些年已成家，若有機緣，還請你在我的孩子困難之時伸出援手。自然，我不希望他知道孟家的一切。”
短短兩行字，喬秦似乎看到了另一個父親。
陌生的，神秘的，卻又是偉大的。
看到落款的年份，喬秦即刻悵然……
正是當年鬧瘟疫的時候，父親他料到自己命不久矣？
“在我意識到我已經整整十年沒有收到大哥的信件後，我才開始尋找大哥的蹤跡，卻發現他早早離世……”講到這裏，孟老背過身，聲音帶了幾分哽咽，“後來我又花了很多時間去調查你的下落，這才有了今日的局麵。”
他說的……都是真的？
喬秦呆呆地站在原地，突然無所適從。
曾經他覺得自己是一片孤舟，直到遇到安蓮才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港灣，而現在有人告訴自己，你是有家的，是和別人一樣，有可以追溯祖籍的家族的。
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怎樣，現在知道我為何無償幫你了吧？”孟老回過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這三個字徘徊在喬秦腦中，再加上腦子裏飛速穿梭著今天收集到的大量信息，他愈發感到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