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元聽了這話,先是把頭搖得像一隻貨郎鼓樣,接著就有滴滴悔恨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雷清蓉急忙擦去了兒子臉上的淚水,誇獎地說:“別難過了,紹元,媽都知道了,你做得對!你能夠在犯罪的邊緣懸崖勒馬,就說明你心裏還有法律、良心和道德……”
紹元臉一下紅了,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雷清蓉幹脆把他攬在了懷裏,一邊撫摸著他的頭,一邊繼續說:“兒子,你知道嗎?你關鍵時刻那一步,不但拯救了你,也挽救了奶奶,挽救了媽!紹元呀,以後可千萬不能做這樣的事了,聽見了沒有?”
紹元一邊點著頭,一邊“哇哇”地答應著。
雷清蓉這才鬆開了他,從袋子裏拿出衣服,遞給他說:“去穿上試試,看合身不合身?”
紹元接過來,抖開,將衣服褲子都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卻又工工整整地疊起來,放在了袋子裏。雷清蓉一看,忙問:“怎麼了,紹元,媽買得不好嗎?”
紹元急忙擺了擺手,又連比帶畫了一陣,臉漸漸憋紅了。雷清蓉這才弄明白,紹元說的是給孝海留著。他說孝海在學校裏讀書,穿差了同學會笑話。
雷清蓉聽了這話,心裏感動得不行。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母親,還有什麼比一個聽話、孝順的兒子更重要的?她拿起袋子,硬塞進了紹元手裏,說:“弟弟有弟弟的,你別替他擔心!再說,弟弟的個子比你小,你給他他也不能穿!好,去穿上讓媽看看,啊!”
紹元這才接了衣服,進屋去了。
快睡覺的時候,雷清蓉走到鮮老太太的房裏,對老太太說:“媽,明天我上煙燈村宛芝那兒去一趟!”
老太太有些不解地問:“到那裏去做什麼呀?”
雷清蓉說:“媽,我想去給你尋孫媳婦呢!”
老太太聽了這話,突然驚愕地望著雷清蓉,像是沒聽清一般。
雷清蓉在老太太的床沿上坐了下來,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老太太現在相信了,說:“你才從外麵回來,就把工作丟了去為紹元尋親?”
雷清蓉拉住老太太的手,既顯出幾分內疚,又顯得堅定不移,說:“媽,工作重要,紹元的事也重要!過去都怪兒媳婦,成天忙工作,沒把紹元的事放在心裏,才出了這樣的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次呀,媳婦就先把工作擱一兩天,去把紹元的事張羅了再說。我想,即使村民和領導知道了,也會原諒我!誰沒有個家呢?家裏的事都做不好,又怎麼能做好外麵的事,你說是不是這樣,媽?”
老太太聽了兒媳婦一番推心置腹的話,心裏感動了,起身坐端正後,才說:“可是,這婚姻之事不比別的事,你說去尋就能尋到?”
雷清蓉拍了老太太的手背一下,說:“媽,你放心,我去找宛芝幫忙,她們那兒很窮,說不定會有姑娘願意往山下走!媽,俗話說世上隻有剩穀剩米,沒有剩兒剩女,我們紹元除了說不出來以外,不管從哪個方麵看,都是一個不錯的男人,我不信沒女人跟他!”說完,這才放低了一些聲音,對老太太征求意見地問:“媽,你倒是要給媳婦說一說,你需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孫媳婦?”
老太太眼裏閃爍著光芒,過了半天,才開玩笑地說:“你是媽,你做主,我老太太巴不得找個天上的仙女呢!”說完笑了起來,心情輕鬆而愉快。
雷清蓉也笑了,說:“那就好,媽,這事先不要告訴紹元,免得他成天牽念!等事情有了眉目,我們再告訴他,你看成不成?”
老太太還是喜滋滋地說:“有什麼不成的?有你這個當娘的,我老太太什麼都成!”
雷清蓉說:“那就這樣定了,媽!”說完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