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經插對了，這次。
“哪個醫生？”
我還在想插卡的事。
“啊？”
“預約的是哪個醫生？”
“×××”
“好了，現在去243等待叫號就行了。”
“謝謝。”
我拿走卡。
還在想剛剛插卡的事。
好在，耳機還在放歌。
我去找243，找不到。
“您好，請問243怎麼走？”
我問。
“從這邊一直到精神科的盡頭。”
“...謝謝。”
我沒懂。
但假裝懂了。
我走到盡頭，要走過長廊。
好像走錯了。
好像沒走錯。
好像走錯了。
沒走錯，隻是走過了。
找到了。
好多門診室。
好多人。
沒有位置。
我站著，旁邊是男廁所。
難聞。
脫下帽子，塞進書包，劉海沾在額頭上。
四處看了看，好多人。
旁邊是一個父親和他的女兒，坐著。
女兒在看手機。
父親到處張望。
今天的T恤穿得太長了，不該穿這件。
好在，耳機還在放歌。
女兒旁邊有個位置。
站累了，我坐了下來。
耳機還在放歌。
心裏悶悶的焦躁。
又難受。
我要看每次看都會哭的那個視頻。
我哭了。
父親看我。
路過的人也看我。
我假裝沒看到。
反正，耳機還在放歌。
好像等了好久。
我看屏幕上的信息。
還有好幾個。
我看，那個父親也看。
父親問女兒說了什麼。
女兒說：
“還有好幾個。”
開始假裝玩手機。
想哭出來，哭不出來。
到我了。
“要刷卡嗎？”
我聽見我問。
“有電子醫保碼嗎？”
“有。”
“那刷那個吧。”
“好。”
“先付錢哦。用付款碼再刷一次。”
“好。”
“付款碼。”
“好。”
醫生不說話。
醫生頂著一個燈籠魚頭。
我開始說話。
“就是我之前在別的醫院檢查過，但是然後放暑假了，我就回家了，這次我想再檢查一下，這是之前的量表。”
我覺得不該就這麼安靜下來，張了張嘴，又閉上。
“嗯，這是上半年六月做的檢查了。又出現了什麼情況嗎？”
“就是心慌，手抖，然後頭痛，有時候會興奮，然後，然後...”
我忘記了我要說的話，張了張嘴，又閉上。
死一般的安靜。
“最早是什麼時候出現呢？”
“高中的時候。”
“沒有做檢查？”
“沒有，後來就一直學習，就高考，然後暑假就好了很多。”
“那你是在這邊讀書嗎？讀大一？”
“大二了。”
“第一年怎麼樣？”
“就還好。”
“就是說第一年還好，比較穩定？”
我又陡然反應過來，是大一。
“啊，不是不是，第一個學期很好，第二個學期不好。”
慌亂。
“哦，之前你檢查有做治療嗎？”
“嗯，吃了藥。”
“最開始是×××××和一些什麼的...我不記得了。最後一次是××××和××××和××××。”
“效果怎麼樣？”
醫生又問了些問題。
一一回答。
我有些不安。
媽媽一直不相信我得了這個病，執著的認為隻是心情不好。
“你先去做個量表。”
醫生開了單子。
“在274。”
“好，謝謝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