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怎麼喝那麼醉？”建明對誰都是柔情萬分。
“我好朋友被抓了，單位同事給舉報的，據說要判八年，貪汙。”斯雨緩緩吐出煙。建明以前特別佩服早晨抽煙的人，那得有多大的心事。
“又不是國家機關有什麼可貪汙的。”建明不解。
“我們做市場的總有些回扣，公司預算多，回扣就多，她是公司派係鬥爭的犧牲品。”
“那真可惜。”建明的安慰很不真切。
“我也拿回扣，這五年加獎金我一共攢了六百萬。”斯雨冷冷地說。
建明這才和她昨天說的酒話對上號，原來是真的。
“你願意和我一起移民嗎？”斯雨情真意切地看著建明。
建明很難回答。
斯雨大口地抽一口煙，說：“我們是不是結束了？”
建明答：“我們是不太合適，而且我??”
斯雨沒動靜，無反應。
建明看看表起來徘徊一番，試探地說：“那我走了。”
斯雨還沒動靜，隻是抽煙，喝脈動。建明收拾東西，說了句“再休息會兒吧”，就趕緊關門走人。等電梯的時候，他聽見屋子裏傳來狼嚎般的吼叫聲，其後是尖銳的一聲哭聲。
此刻，建明心裏一哆嗦，百味雜陳，相遇的最初、試探、美好的過渡、溫暖的床上時光，在一秒鍾的時間劃過了整個腦海，“叮當”一聲，電梯來了。建明逃也似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建明打開車窗，點了一支煙，在上班的人流洶湧中，內心竟然反常地寂靜。
臘月二十七，建明開車回家的路上。他和羅敏拉拉雜雜聊了些身邊朋友的事，氣氛友好而和平。車在濰坊加了油，換羅敏來開。她調了下坐椅，準備打火時，忽然問：“那天晚上打電話的是你女朋友吧？”
建明驚了，但外表依舊平靜，他支吾著說：“以前認識，現在不來往了。”既沒有肯定也沒有承認但什麼都回答了，而且馬上假裝悠閑地換了一張水木年華的《青春正傳》，讓音樂阻攔了話題。羅敏冷冷一笑，沒接著說話。
故鄉一切如舊。
外麵除夕夜的鞭炮聲響起的時候，建明看著歡歡笑笑和媽媽在廚房忙活的羅敏，有一種虎口脫險的感覺。無論如何，這一年終於過去了。他點上一支煙，沉醉於鞭炮聲中深深的一種安寧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