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樂主義:咄咄逼人的挑戰性和進攻性戴高樂主義的真正靈魂,是法蘭西民族精神。這種精神成為保障國家物質力量和維護理性權威的意誌,並在同其他國家的關係中堅持法蘭西民族的獨立和統一。換言之,戴高樂主義推崇的是,捍衛法蘭西命運的理想。
在戴高樂的思想中,如果論及國家,國家後麵是法蘭西民族;如果論及人民,人民後麵也是法蘭西民族。他的思想之樹深深根植於法蘭西民族之中,紮根於民族利益和國家利益之內,待到開花結果之後,它又將服務於法蘭西民族。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他所有的政治思想活動和實踐,都是法蘭西民族主義延伸的結果。戴高樂主義產生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具體地說,產生於1940年戴高樂的“六一八”號召。因為從那時起,戴高樂主義維護民族獨立和國家主權、爭取法國大國地位的鬥爭就開始了。
這種鬥爭,在“二戰”期間主要的體現是反法西斯主義、反民族投降主義,就是要將法蘭西民族從法西斯的奴役下解放出來,給法國以獨立和自由。不過,戴高樂主義又不完全是反法西斯主義、反民族投降主義,它還包含了為爭取法國未來的地位、為恢複法蘭西的光榮偉大,同一切損害法蘭西民族利益的行為進行的鬥爭。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戴高樂主義中的反法西斯主義、反民族投降主義已經曆史性地告一段落。隨之而來的是爭取法國大國地位的鬥爭。戴高樂說:“對我們來說,戰爭的結束意味著恢複法國的完整、帝國和國家遺產;意味著國家必須重新絕對控製自己的命運。任何竊奪國柄的勢力,不論來自國內或國外都必須被摧毀肅清。”
戴高樂主義是建立一個能夠更好地為法蘭西民族服務的高效的國家機構,革除第四共和國種種弊端製度,諸如多黨議會製等。曆史的變革好似故意要印證戴高樂的正確性。第三共和國的政治家們拒絕了戴高樂關於外有強敵虎視眈眈的預言,結果幾乎毀滅了整個民族。第四共和國的“大人物”也不相信他的內政見解,法蘭西民族因此麵臨著一場危險的內亂!當然,任何政治勢力不到大禍臨頭,是決不肯自動退出曆史舞台的。從曆史上講,他們是不可多得的,沒有他們的種種表演,就無法體現戴高樂的偉大。沒有偉大的戴高樂,法蘭西民族的個性便得不到張揚,便不會體現得那麼淋漓盡致。
1958年,阿爾及利亞危機將戴高樂再次推向政壇。此時的戴高樂已經閉門修煉了12年,而且在寫《戰爭回憶錄》過程中又有了不少新的感悟,出山時的他雖然已經68歲,但仍舊沒失去為法蘭西民族服務的熱情,隻不過更成熟、更老練罷了。在歸隱林泉期間,經過總結、歸納、提煉,他終於形成了一整套內政外交的管理思想:戴高樂主義。他此前與此後的一切作為,都圍繞著一個核心:服務於法蘭西民族,最大限度地追求法蘭西民族的利益。有了終極目標,有了執政理念,他的政策在貫徹過程中自然順暢多了。
戴高樂主義的主旨就是為提高法國國家地位服務,具體做法有:反對蘇美霸權,主張世界多極化;維護民族獨立,建立以法國為領導、以法德合作為核心的“歐洲人的歐洲”;實行非殖民化,發展和加強與第三世界國家的關係,尤其是原法屬殖民國家。
戴高樂為了實現自己的主張,采取了一係列措施。對內政策,他著手加強總統權力,革除了多黨議會製度的弊端,埋葬了第四共和國,並創建了以總統為中心的政府行政體製。至於外交往來,戴高樂第二次執政時,以美蘇為首的東西方兩大集團已經形成對峙。兩大板塊的頂撞,自然擠壓了法國在國際事務上的影響力。要知道,在戴高樂心目中,法國應該具有偉大、光榮、獨立的形象。
戴高樂經過認真的觀察與思考,認為1958年的國際形勢已經發生了深刻變化。蘇聯對西歐的威脅已經極大地降低,核軍備競賽的結果便是將西歐置於美國的保護傘下。如果那樣,法國以及西歐各國始終都得屈從美國的霸權。如果要用法國的民族利益才能換取美國並不可靠的保護,他自然會另尋出路。於是,他獨立地開始了一係列的動作:一、脫離了美國指揮下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軍事一體化機構,但是仍舊留在北大西洋聯盟中;二、他開始與東方集團的接觸,首先自然是與蘇聯的接觸,旨在建立緩和的國家關係。這也就揭示了法國在西歐國家中率先與中國建交的原因;三、建立獨立的核力量,在維護國際地位的同時,保持相應的軍事威懾;四、在非洲實行非殖民化,大力發展同第三世界國家的關係,爭當第三世界利益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