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河吃完飯把李有送到已經打掃好和布置好床被的宿舍後,和李有告別以後離開了。
而李有打開自己背到江城的背包,把自己的東西都布置在宿舍裏,大概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李有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李有沒有吹頭發,而是跳著躺到了宿舍的床上,說是宿舍,其實布局更像是公寓,一應俱全,看著宿舍裏的一切,李有開始安心下來。
李有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的燈,燈光白皙地射入到李有的眼睛裏,一瞬間的強光恍惚以至於李有以為這一切都是虛幻的,直到自己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後,才算是得到確認。
李有靜靜地躺在床上,柔軟的床墊撫慰著李有疲憊的身軀,再往天花板的時候,一股強烈困意襲來,李有閉上了眼。
李有再有意識時,發現自己回到了家裏,手上拎著的是書包和棒棒糖,是母親最愛吃的那個口味。李有趕忙走進客廳,發現爺爺奶奶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裏播放著的是京劇《貴妃醉酒》,而再轉頭看向廚房的時候,是父親母親在廚房裏做飯,關著玻璃門的廚房裏,父親正在洗菜,而母親正係著圍裙在炒菜。
李有先甩下書包,和棒棒糖放到了廚房旁邊的飯桌上,一股腦跑向了爺爺奶奶。李有跪倒在爺爺奶奶膝邊,雙手抱著爺爺奶奶的大腿,用臉盡情湊著。而爺爺奶奶低下頭看著李有,用著往日和藹的語氣,對李有說:“小有放學啦?今天怎麼啦這是?”李有聽到了爺爺奶奶的聲音,再也沒繃住神經,眼眶裏強忍的淚水頃刻灑下,將爺爺奶奶的褲子全都打濕。
還沒等李有再開口,父親拉開了廚房的玻璃門,走了出來擦了擦手,看見了李有,對李有說道:“多大人了還跟爺爺奶奶撒嬌,是個大老爺們不還?”李有聽到父親的聲音後,胸腔燃起了一股溫暖,抬頭從爺爺奶奶的大腿上抽開,望向父親,眼淚越隻多不少。李有站起身來又跑向父親,跳著伸出來了雙手,而父親則是展開懷抱,張開雙手。李有被父親正麵抱住,父親的肩膀還是那樣的硬實,李有忍不住,把頭使勁擦向父親的胸膛,兩隻腿也離地,緊緊夾著父親那一直不好的腰。
父親又開了口,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對李有說道:“咋了有人欺負你了?回家這麼耍賤。”李有聽後又抬頭看向父親的那張臉,下巴上有幾針明顯的縫合傷口,李有開了口,對父親說道:“沒有,爹,我想你了。”父親聽後笑了笑,伸出那雙熟悉又寬闊的大手摸了摸李有的頭,盡是愛撫。
母親也走出廚房,端著剛炒好的李有最愛吃的麻辣香鍋蹲到飯桌上,看到李有緊緊掛在父親身上,母親也是笑了笑,語氣也是往日一樣,吃醋道對李有說:“就知道抱你爹,你都多大人了,你爹腰不好你不知道啊?”隨即母親又走向廚房端菜,而廚房裏飄出來的香氣卻直逼李有的味蕾,對李有來說,這味道太熟悉了,甚至這種感覺真實地近乎虛幻。
李有聽完母親說的話,連忙走進廚房,從身後抱住母親,額頭抵住母親的後背,手臂緊緊用力,而母親伸出了手打向李有,說道:“臭小子今天發什麼瘋啊,想勒死你媽啊?”李有聽後更用力了,手臂上傳到心裏的觸覺越發真實,李有開了口,卻是抽泣,:“媽,我愛你。”母親聽後打向李有的手也收了回去,招呼著剛被李有抱完的父親趕緊過來端菜。而父親也是笑嘻嘻地進了廚房端菜。
等飯菜都端到飯桌上的時候,李有也放開了一直抱著母親的手,轉身在廚房裏拿起了筷子,對著客廳的爺爺奶奶大喊:“爺,奶,吃飯啦。”爺爺奶奶聽後轉頭對李有說道:“好嘞,大孫子今天真乖誒!”
一家人都齊聚在飯桌上,父親和爺爺倒了一杯白酒喝了起來,李有則是動起筷子先給奶奶夾菜,又給母親夾菜。眼前的景象現在在李有看來,連呼出的每口氣都是溫馨的色彩。
而當李有夾起一口菜正要吃下去的時候,眼前的景象開始變換了色彩,父親手裏的酒杯開始冒出來了煙霧,爺爺奶奶的臉開始進行塌縮,父母親開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整個家都開始變得扭曲,連著自己的身體都扭曲成了一種詭異的人體形狀,全家人連同自己都開始進行翻轉,最後強烈的暈眩感裹挾李有,眼睛裏的視覺開始變得模糊,大片紅色占據了李有的全部視野。
而當李有再張開眼的時候,自己出現到高速路上的車裏,車身已經完全翻轉在高速路上,自己的頭腦開始被一股悲傷襲來,自己想操控身體,卻發現一點知覺都沒有,隻有眼睛還能看得到,而李有用著眼睛搜索著後座的爺爺奶奶和母親,三個人已經全部閉上了眼睛,爺爺奶奶老兩口緊緊靠在一起,被車窗封鎖著,而母親全身則是被扭曲成了麻花狀,手臂上的骨頭清晰裸露在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