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周蕖說:“總共拿了六年,直到她去世。”
就在周建人當省長的時候,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為了女兒周曄的工作問題,他專門寫信給好友柯靈,請他幫忙給周曄在上海找份工作。柯靈說,我無職無權,怎麼能有辦法解決周曄的工作,你是省長,怎麼還要我幫忙?這問題提得太好了,柯靈疑問恐怕也是許多人不解的地方,顯然,不是周建人沒有能力解決,而是他不願意,不願意權為己用,不願意假公濟私或以權謀私,這正是周建人的磊落之處。
女兒周蕖回憶說:“文革以後,每年國務院事務管理局都派人來問他,周老,你去哪裏休息。他說,我不去,每年他都不去。後來,他跟我們說,我那麼老了,也不能為國家做什麼事了,怎麼還能去休息呢。”
周建人回到家鄉當省長,最高興的莫過於家鄉的親屬。一次,他的一個本家親戚,興衝衝從家鄉趕來找他,見麵後,親戚提出,不回鄉下了,要留在杭州,給他當賬房先生,理財管賬。他說,你一個堂堂的省長,比過去家鄉的知縣、知府官大多了,俸祿自不會少,各色人等送上來禮錢也不會少,怎麼能沒有一個賬房先生呢。
周建人聽後,先是一怔,接著哈哈大笑,他說:“我們就兩個人,平常就是買點菜,沒別的事,我有什麼賬可管啊,你以為我是國民黨的官啊。”
好說歹說,總算把親戚勸回去。其實,做到家鄉的父母官,必然會墜入親友的包圍之中,求職的、升遷的、求學的,一個都不會少,一個也不能少,這也是人之常情。但對於為官者則是個嚴峻的考驗,周建人平素自律甚嚴,從不搞特權,而且,也特別在意家人和親友在這方麵的舉動,你想,他連自己女兒的工作都不肯安排,又怎麼能隨便開綠燈。這樣一來,家鄉的許多人就難免碰壁,空手而回。不滿和非議也就隨之而來,好在周建人心底坦蕩,能解釋就解釋,解釋不通也就聽之任之,不被這些瑣事而攪擾,依舊故我。
不過,律己容易律人難!
當一個人用高標準來要求自己的時候,他與周邊的差距就會變大,就會對一些不良習氣難以接受。周建人正是這樣的人,他對一些幹部的主觀主義、官僚主義等不良作風意見尤大,特別看不慣一些官員驕奢跋扈,搞特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