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臧回過臉去,輕咳兩聲,正色說,“年輕人,真有口福啊。”

麵泛紅光的白活嗬嗬地笑笑,心想自己當時眼睛都沒敢睜開,生怕萊茵清醒過來一巴掌打死自己……不過,自從看到醒來後的萊茵,白活倒是情願當時萊茵就清醒了然後給自己來一巴掌,哪怕不睜眼也沒關係。

隔了一會兒。“鬼臧老大爺,萊茵這種情況,能治嗎?”白活問。

“小兔崽子,你是在質疑老夫嗎?”鬼臧又瞪了白活一眼。“聖賜攝心不光可以操縱人的心智,還可以用來探尋一個人的記憶,甚至更改一個人的記憶。老夫現在要做的,隻是要找到她腦子裏喪失的那些‘碎片’,然後拚接在一起,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就好。”

白活似懂非懂地笑笑。對於一個曾經隻會炒炒蛋炒飯的小廚子來說,這個充滿著聖賜的世界,就像是在他麵前擺滿了一桌子滿漢全席、法國大餐、各國料理的食材……看看就好,反正又不會做。

“據我來看,她這個樣子,不像是中毒所致。”鬼臧稍作停頓,“你們有誰知道,她在中毒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我們當時在一個洞窟裏……裏麵有一個大水窪,我們兩個都不會潛水,萊茵就跳下去了,等她上來的時候就發現她中毒了,至於在下麵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白活兩手一攤。

“洞窟,什麼洞窟?”鬼臧問。

“我也不知道,我們在奇石山脈找了個地方休息,我看地上有一個小鐵板,就伸手去摸了摸,然後我就給石頭砸暈了,醒來就在個很黑的洞窟裏。”白活接著說,“七月當時也在裏麵,我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後來從洞穴裏出去的時候,又不知怎的到了波洛國附近。”

“小白你這不是記得挺清楚的嘛……明明進洞之前的事情都記得呢。”七月疑惑地看著白活。

白活張大了嘴巴,啞然失色。短暫的停頓後,他緊緊抱頭,裝出一臉痛苦相,“好痛,啊,我的頭好痛。我好像想起了什麼,頭好痛!”

七月的疑惑終於被關切所取代。

“別吵!”鬼臧聲色俱厲,唬得白活立馬正襟危坐。“你說從那個洞窟出來的時候,一下子就到了千裏之外的波洛國?”

“沒錯啊。”白活回答。

鬼臧若有所思地捋了捋白須,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這個姑娘記憶中有沒有特別重要的人,如果能夠作為她串聯記憶的媒介,那麼事情也許會簡單許多。”

“要不然你試試小白吧,小白跟我說過他喜歡萊茵。”七月仔細想想,“而且,自從她醒來以後,倒總願意盯著小白看。不過,萊茵好像不喜歡小白。女孩子的直覺。”

鬼臧瞅瞅坐在一旁幹瞪眼的白活,“這小子現在這狀態誰會喜歡?”

白活癟嘴。“靠,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歹也是長得一模一樣,有你們這樣打擊人的嗎?”自尊心受傷的白活,隻能把這些話憋在心裏。

話說自己什麼時候還有自尊心了?白活歎氣。

這時候,鬼臧已將放在萊茵額前的手挪開,藍色的霧氣頓時消散。他三指相扣、雙指並攏,直抵萊茵顱頂。“從現在起,無論老夫說什麼,都別打擾我,老夫剛剛已經理清了她的記憶碎片,要開始拚接了。這個過程要是出現中斷,這姑娘以後變傻了可別怪我。”

“啊!是怎麼樣拚接,難道要把萊茵的頭打開嗎?”白活的腦海中浮現出鮮血淋漓的畫麵,背後一陣涼意。

“你如果想的話,老夫一會兒會這麼對你做的。”鬼臧的神情異常嚴肅,“如果把她的記憶比喻作一幅長畫,那麼這幅畫已經撕碎了。老夫可以用攝心讓她把‘這幅畫’一片片湊起,前提是,老夫也會看到這些‘畫上的內容’。你們可有意見?”

“那豈不是……洗澡、如廁、換衣服那些記憶也能看到……”白活麵露難色。其實真正令他為難的,是萊茵對於白王和自己的記憶,如果讓鬼臧知道,可不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

但……萊茵更重要啊。

“你每天洗澡如廁的時候還會留心去記嗎?”

沒等白活辯白,鬼臧便開始了他的動作——他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沉重而遲緩,白色的熒光沿著他的雙指彙攏到指尖,集中到萊茵頭頂的位置。

記憶的拚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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