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濟之看著沈承,臉上的表情形容不出來。大概有三分鄙夷,三分氣惱,三分無可奈何還有一分憤怒。
“真丟人啊。”汪濟之搖頭道。
“是挺丟人的,來砸場子沒砸成,自己灰溜溜回去了。”沈承道。
“我說的是人家嗎?我說的是你。竟然使出這麼下作的手段。掏槍?你咋不掏原子彈呢。這回和你在一起算是把我和我師父的臉都丟盡了,以後江湖上可怎麼看我們。”
“你師父原先名聲就很好嗎?”
“算不上好,他有很多仇家。”
“所以啊,適度的抹黑等於給你倆臉上拋光。學著點吧傻小子。”說完朝著汪濟之臉上開了一槍。
“啊!”
這一槍過後,並沒有出現預想中的頭破血流。汪濟之伸手摸了摸臉,將那留在臉上的不明液體嚐了嚐。
“水槍?”
“我買那個八手奧拓的時候,二手車販子送給我的。車型太老,沒有噴玻璃水的功能。給我把水槍讓我擦玻璃的時候自己噴。”
“你這人簡直,簡直。你要是拿把真槍出來我還敬你是條漢子。”
“現在呢?”
“現在充其量算個假漢子。”
“假漢子也總好過死漢子。你看剛才那人,手掌練得比你二頭肌都厚。長得這麼高大還練了一身抗揍的功夫。真要是幹起架來,身上高低得少幾個零件,咱們兩個加上那四對保安都不一定夠他錘的。我能兵不血刃的解決這件事你就偷著樂去吧。”
剛剛還在氣憤的汪濟之聽了他的話,忽然覺得還有點道理。如果師父在。如果師父在這,麵對這樣的處境,想必也會用上些無賴的手段吧。畢竟名聲都不太好,害,誰也別嫌棄誰了。
“你說之前也有五個人來找過你麻煩,也是用的這招嗎?”汪濟之看著沈承問道。
“那倒不是。”
“那你是怎麼解決的。”沈承又問。
“楊蒼之前跟我講過門派的架構組成,掌門是最高檔,通常是老一輩中最有威望,武功最高的人。護法,傳教,長老這些是第二檔,通常是掌門一代的師兄弟擔任,傳授弟子武功,知識,掌管糧食財務,偶爾充當門派打手和安保工作。這第三檔啊就是內門弟子,他們學費交的多,學到的本事大多數也是真的,可以說整個門派就是為這一階段的人服務,精英都是出自這個階段。這最後一檔啊,就是外門弟子。俗稱炮灰。上到掌門長老衣食起居,下到同門師兄內務整潔,都是他們幹。充當一些保姆保安的角色。什麼活危險,他們做什麼。什麼活埋汰,他們做什麼。”
“來找我那五個人,就是外門弟子。隻會喊口號,沒什麼真本事的外門弟子。”
“他們是師父掌門摸不清我功夫深淺,便派來這些炮灰來打探虛實。我不是武林中人,但也和你師傅學了幾招真東西,很輕鬆就打發掉他們。他們回去會這麼告訴他們的師傅,會說我精通拳理,會說我武功高強,傳說也就是這麼來的。但其實呢,我隻是一個要靠水槍嚇唬別人,才能保命的普通人而已啊。”
“但對那些外門弟子而言,你就成了關卡中的boss。”汪濟之歎道。
“對,他們看不見的未來,其實已經是他們看到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