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一位衣衫樸素的女子朝他們走來，未施粉黛的小臉猶如明珠般讓人移不開眼。
傳聞果真不假，這個鳳娘子長得確實漂亮啊。
鬧事的男人們忘記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鳳思伶。
帶頭的中年女子率先回過神來，她指著鳳思伶問：“你就是鳳娘子？”
“是我。你們是誰？”鳳思伶緊張地看向他們。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不免生出憐愛之心。
“狐狸精，我是文武的母親。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王母眼眸通紅，眼看就要朝鳳思伶撲過去，身邊的丫鬟將她拉住，低聲提醒：“二夫人，好多人看著呢。二老爺說鬧歸鬧，不能給大老爺添亂。您要動手了，事情就變了。”
王母身形一僵，是啊，還得靠大伯替他兒子討回公道呢。
她深吸一口氣，厲聲道：“你個小賤蹄子，使了什麼狐媚手段把我兒子害死。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你們花滿樓以後別想在京都做下去。”
鳳思伶眼眶含淚，委屈回答，“夫人，您不能如此顛倒黑白。是您兒子想輕薄我。是他自己沒看清腳下摔倒，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哼，不過一個戲子，讓我兒子摸兩下怎麼了。裝什麼貞潔烈女。”
此話一出，引得花滿樓眾人怒不可遏。
“夫人，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是戲樓，不是青樓，你如此羞辱人實在欺人太甚。”花無雙怒道。
“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出來賣的。”王母翻了個白眼，輕蔑的說。
突然，口中一涼，似是飛進什麼東西，來不及感覺，已在舌麵消失不見。
“夫人，您是有頭有臉的人，怎能說出如此有失身份的話。”鳳思伶委屈地從頭上拔下玉釵遞給王母，“好。您若一定要我償命，那便拿去吧。花滿樓無辜，我的姐妹們無辜，還請高抬貴手。不要再為難他們。”
王母愣住，就見鳳思伶走到她麵前，把玉釵放在她手上，然後握著王母的手朝自己的脖子上刺。
“夫人——”
“思伶——”
旁邊人看的心驚肉跳，就在玉釵貼到肌膚時，王母回神，嚇得趕緊將鳳思伶推開。
“啊，啊……”王母想罵她瘋子，不知怎的，竟說不出話了。
玉釵掉落，鳳思伶踉蹌幾步，眼中蓄滿了淚水，“夫人，您不是想要我的命嗎，為什麼不殺了我？是不敢動手嗎？”
她看向其他人，隨意指了個拿著木棍的男人，看著裝應是府裏的下人，“你來，替你們夫人殺了我吧。”
鳳思伶一臉生無可戀，仿佛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啊，啊，啊——”王母的額頭滲出汗來，怎麼回事，為什麼說不出話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啊。
“夫人，你怎麼了？”丫鬟發覺王母不對勁。
她一會兒搖頭，一會又指自己的喉嚨，表情扭曲看起來十分滑稽。
但現在可沒有人關注她，大家的目光正望向鳳思伶，她就像一朵即將消散的冰花，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那家丁哪裏敢上手打人，尤其還是這麼好看的小娘子。
所以鳳思伶往前一步，對方就往後退一步，手上的木棍都掉到地上。
嗬，孬種！鳳思伶暗自冷笑，麵上還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就在這時，不遠處跑來一群衙役。
“幹什麼幹什麼，都擠在這裏，想鬧事嗎？”帶頭的是一個五官端正的男人，皮膚黝黑，身材高大，正是邵煊的手下李剛。
王母：“啊，啊啊。”她著急地說不出話，雙手在眼前比劃。
花無雙：“大人，這幫人在我戲樓門口鬧事，揚言要殺人。”
“什麼？”李剛目如銅陵，“光天化日，天子腳下，居然敢當街殺人。是誰如此目無王法？”
王家人齊刷刷看向王母。
“啊，啊。”王母搖頭。
所有人這才發現她有點奇怪，二夫人怎麼不說話啊。
“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把你們全抓進牢裏去。”
話音剛落，王家人像腳下裝了風火輪，一陣風般全都跑了，那王母也在咿咿呀呀間被丫鬟架走了。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鳳思伶含淚的秋波裏閃過一抹冷冽，誰也沒有看到剛剛她彈到王母嘴裏的東西。
那藥丸無色無味，入口即化，雖不致死，但足夠讓王母痛苦。她的嘴太臭，還是啞了的好。
“思伶。”花無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