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說,再這樣招我,三天起不來床,我不喂你啊。(1 / 3)

元靚喝完粥,趁著丁憩剛轉過身沒注意,一下子從沙發上躥起來,揚起被子就捂住丁憩的腦袋,把他鎖進被子了。

“還是輕了。”

丁憩略帶威脅,兩隻手摸著元靚腰間,滑滑的,沒忍住,一不小心就撩開元靚睡衣了。

“嗯?”元靚往後挪了腰,覺得有點癢,又很羞赧。

“我說,再這樣招我,三天起不來床,我不喂你啊。”

元靚被丁憩摟懷裏,就算丁憩聲音沒有刻意壓低,也沉得有些嚇人。

“你腰……呃……是不是要貼藥膏?天亮了去醫院,好不好?”元靚十分擔心。

“昨天下午才去過了,醫生說別過度使用,注重保養。我今天去,怎麼解釋?”

元靚被堵得啞口無言,過了幾秒鍾才小聲嘀咕著:“又不是我讓你過度使用的。”

“罪魁禍首狡辯呢?”

元靚聽到丁憩悶悶笑了一聲,帶著鼻音。

丁憩的頭蒙在被子裏,兩個人都有些呼吸不暢,呼吸也都漸漸著急起來,尤其是丁憩,喘息聲如遊絲黏在一塊,很色情。

“等回去醫院,去檢查一下,都磨破了。”丁憩柔聲。

元靚紅著臉,把被子拉下來,捂著被子自己躲在沙發上。

還是要思考一下,未來的路應該怎麼走,畢竟現在是拖家帶口。丁憩本打算就這麼渾噩地過下去,可現在突然對未來有了一些憧憬。

“丁憩,可不可以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元靚坐在被窩裏,嘟囔著嘴巴說,還帶著小心翼翼。

“小青見,等我哪天準備好了再告訴你好嗎?”丁憩語氣輕飄飄的,站在沙發邊上。

元靚點了下頭,盯著丁憩的眸子,還是有些不同的。

第一次見麵時,丁憩眼裏全都是高傲,特別亮,現在隻有平和還有疏離。

七年前。

“阿姨先走了,錢進啊,照顧好我家靚靚。”

“好,阿姨再見。”

“對了,老程催小諫當兵去,不然到了年紀都不行了。”

“好嘞。”

元靚高抬頭,因為才十二歲,個子又比正常人矮,聽大人說話總是要昂著脖子,奇奇怪怪的角度,總能發現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比如,有些人脖子下的那小塊皮膚,總是喜歡趁著人說話的時候鬧別扭,分成兩半,互相堵著氣,看誰先道歉,又在話結束時一聲不吭地拉拉手,重歸於好。

目送中年女人坐上大紅色的越野車駛過天際,元靚又抬頭看了一下邊上的年輕男人,輕聲說:“錢進哥,哥哥怎麼不來接我?”

元靚輕眨大眼睛,注意到,錢進左手拉過她放在邊上的粉色小行李箱,他還看了一下自己懷裏的長耳朵毛絨野兔子。

他重重抿了下唇,十分抱怨地翻個白眼,又皺眉,歎了口氣後幽幽地說:“他導師把他喊過去,現在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那我要在什麼地方等他?”元靚有些低落地看著水泥地板,地板有些模糊,因為自己重度近視,而且眼鏡還在包裏。

目光又定在大學校門上,雖然不夠輝煌,隻有四五米的高度,但白色大理石帶著歲月的痕跡,滄桑且嚴肅,模糊光圈下又透露著朦朧美。

“回宿舍等你哥。”

元靚定在原處,皺著眉,心想自己眼神不好就算了,耳朵怎麼還聾了?

男生宿舍還能隨便進?

元靚一臉複雜地高抬頭,看著錢進。

“研究生今天上午換宿舍樓,今天能進去。元靚,過兩天才國慶放假,初一放的早嗎?這麼快就到燕兆市找你哥了。”

“走吧。”元靚倒吸一口涼氣,十分生硬地轉移話題,畢竟自己昨天在學校犯了事兒,被強製回家反思。

元靚聽見錢進嘲笑了幾聲,又注意到他拉著行李箱走了,輪子在地板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在下午路上折騰三四個小時後,它也餓了。

元靚低著頭,有些窘迫地跟在後麵。

犯了事兒之後,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別人問出點事,誰還不要麵子呢?

“我出來的時候,宿舍就我一人,你哥還沒回來。”

“嗯。”

元靚小聲回應。

“咕嚕——咕嚕——”

元靚站在原地,像是被液氮凍住了一樣,很不願意地承認這個聲音是她不爭氣的肚子發出來的。

此刻她隻感覺到虛月十月的風是如此的涼,像是從北極流浪了好幾個月,才竄到北緯四十三度,將她的麵子吹碎了,掉地上吹到連渣都不剩。

“飛機上不吃點東西?等會兒你到宿舍坐著,吃什麼?我到食堂給你排飯。”

“你能不能不要笑?”

元靚確定以及肯定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因為錢進在笑她,還不是偷笑,光明正大,笑得可大聲了。

元靚左手捏著牛仔裙側擺,右手捏緊,抬起來輕輕地捶了一下錢進左胳膊。

沒想到這一舉動不能製止,像是大火燒到油上一樣加劇了笑聲。

元靚有些生氣地往前走,直接把錢進甩在後麵。

拉出五六米距離後,元靚停了一下腳步,在確保懷裏兔子的安全下,右手把書包熟練脫下來,滿臉怨氣地甩過去,也不管接不接得住。

元靚擰著眉毛,扭過頭瞪了一眼錢進。

錢進透過理工男專用的純黑色方框老樣式眼鏡,在直男審美下,仔細瞧了眼元靚。

想到前幾天他女朋友按他頭硬逼他看的幾個好萊塢禦用蘿莉,還沒元靚長得好看。

他初一的時候到同桌程雲諫家做作業, 看著同桌抱著眼睛大大的小妹妹一個勁炫耀,別提多羨慕。

鬧別扭鬧了一路,元靚倔強地發了一頓脾氣,一路上都沒理睬錢進,肚子也叫個不停。

走到研究生公寓下,雖然能進去,但元靚還是感覺像做賊一樣心虛,偷偷幹了壞事的那種見不得人,甚至沒注意到已經同手同腳了。

這下好了,又引來如雷的嘲笑。

總算挨到宿舍了,元靚放鬆地歎了口氣,進門之後,把低了一路的頭高高抬起來了。

錢進邊嘲笑邊把行李一放,左手握著黑手機,就小跑著出去買飯了。

元靚仔細觀察了一下宿舍,有四個床鋪,上床下桌,要爬綠梯子的那種。

桌麵是泛黃刷了漆的木桌紋理,牆上貼了上一屆殘留下來的牆紙,半拉著,像是調皮孩子吐出的舌頭。有兩個桌麵亂糟糟的,有兩個桌麵很整齊。

元靚看到他哥經常用手機拍過來的那個被合上的筆記本電腦時,先是走到門邊上,從包裏拿出個方格本和一支筆後便徑直走到那個幹淨桌邊坐下,她哥在家特愛幹淨,這位子肯定是他的。

自己犯了事兒還要抄寫十個本子。

元靚有點想死,十個方格本工工整整地寫正楷字,這不得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