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靚做完微創手術待在家也不走親戚，跟死屍一樣，就在床上躺著，好幾天沒吃飯，怎麼敲門都不理，受精卵著床，與著床部位形成緊密的血管聯係，胚囊過大，手術無法單純剝離胚囊，隻能切除一側輸卵管。
丁憩也不敲門，就在門口等她自己出來。
元靚出來上廁所。
丁憩拉住她，進了房間，又問:“元靚，孩子以後是可以有的。”
元靚告訴自己別哭，甚至用力睜大眼睛，把淚水逼回去，拚命掙紮，想要把自己的胳膊從那兩隻胖胳膊中掙脫出來，沒成功便蹲下身，半閉著眼睛，像融化的一冬天，靠在牆上掉眼淚，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嗯”了一聲。
“需要點時間自己調整？”丁憩還是擔心地問了一遍又一遍。
“丁憩，我怕另一側也有問題，我想生你的寶寶，很想的。”元靚現在處於焦慮狀態，除了很難接受孩子跟一側輸卵管一起切除，最重要的是，未來，要是受精卵沒辦法正確著床，怎麼辦？
丁憩蹲下身，十分心疼地拿指腹給她擦眼淚，嚴肅且認真地說：“元靚，我很想和你孕育一個新的生命，沒有，也沒關係，不需要用寶寶證明我們感情好，寶寶不來，我們不強求，不那麼焦慮好不好？”
元靚都知道這些道理，正如理想主義者為了理想飛蛾撲火般執拗，哽咽著聲：“我隻是覺得，有個寶寶，你人生會完整一點，我會很愛寶寶，很愛。”
“元靚，和你在一起時，我的人生便已完整，如果你害怕生不了，我們先把受精卵保存，另一側輸卵管如果有問題，我們再尋求國外機構幫助。”
燕兆氣候分明，冬天會下漫天的鵝毛雪，無論是大顆的雨滴還是棱角分明的雪花，都非常痛快，窗簾被風吹得輕輕鼓動，沒遮住的光盡數傾瀉進來。
丁憩溫柔地哄著元靚，總算情緒沒有那麼激動，便橫抱元靚坐在床邊。
元靚橫坐在他大腿上，靠著胳膊縮在他懷裏，抱著他兩隻手往上擼指關節玩，膝關節放置小嬰兒衣服：“丁憩，我還是想自己生，怕取卵會難受，好不好？”
“我尊重你的意願。”丁憩也不能說些什麼，怕元靚身體出問題。
“要是……真的沒辦法，丁憩，你就在外麵找女人生一個，帶回來我給你養。”元靚略帶哽咽，還有自責。
丁憩徹底無語，扭著她臉頰，十分用力，等她叫喚一聲才鬆手：“瞎說啥呢？”
“我沒跟你鬧，說真的，是我身體問題導致你斷子絕孫，你可以找別人，真的，真的。”元靚都快說不下去。
丁憩氣得說不了半句話。
“你要真的在外麵生，我接受，但小三不能在我麵前舞，我鬧心。”元靚越說越離譜，自己還深信不疑。
丁憩修長的手指故意掐著元靚的脖子，骨節分明有力，指腹微糙的薄繭抵在大動脈上，像是捉住心髒揉捏，食指拇指扣著兩邊頜骨，都能感受到元靚懵逼時不停吞咽，在掌心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