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在教堂,吃飯在酒店,元靚都懶得參加,就是新娘不露麵特沒禮貌,原本富麗堂皇的酒店內館就變成了夢幻天堂,淡黃色天花板上是高低不齊的水晶吊燈,淺紫色的絲綢紗幔從高高的背景牆上流瀉下來,舞台中間都是柔和的霧燈,遠遠望去那是一片紫霧海。
元靚身穿玫瑰婚紗,來自於意大利的婚紗品牌Amelia Casablanca的高級定製係列,一襲古堡玫瑰刺繡拖尾婚紗,頭戴鑲有紅寶石的高貴典雅皇冠,一身造型宛如玫瑰莊園裏走出來的公主般,端莊含蓄。
元靚的頭發被隨意梳起更顯利落,隨意飄散的碎發體現出慵懶和隨性的感覺,細節上的空白給人以遐想空間,精致而又充滿魅惑感的妝容引人矚目。
丁憩都看傻了,一個憨比似的。
元靚本來身材就好,禮服上身采用了低V領設計,精致的鎖骨和纖長的脖頸線條都凸顯得淋漓盡致,胸口前的白紗上布滿了很玫瑰刺繡。
本來神父環節結束。
偏巧,新人互相承諾誓詞。
元靚眨了眨眼,暗示丁憩。
你咋沒說這?
丁憩也懵了,婚禮還有這?
神父將話筒交給元靚,示意她首先對丁憩說些好聽的話。
“呃呃呃……”元靚把話筒塞到他懷裏,快速甩鍋,“你先。”
丁憩也不是好惹的,又把話筒塞回去,跟小孩似的推搡:“你先。”
元靚多抽一口涼氣,趁他不注意,又把話筒塞他掌心裏,猛瞪了一眼,暗暗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還是你先。”
丁憩咬著牙,舉起來:“從我拿起筆,準備敘述和你在一起的細節開始,總是忍不住走神,不好說喜歡,隻是看見你會亂,真的抱歉,情話沒寫出來,一個字都沒有,可我卻實實在在地想了你一個小時。”
元靚瞳仁放大,心想:就這?你也不走點心拖延時間,我還沒想好!
“新娘,話筒交給你。”神父將話筒傳遞過去。
“我覺得新郎有話還沒說完,你繼續說吧。”元靚舉著話筒說了句,趕緊把話筒塞到他懷裏,緩解尷尬般四處望望,台下親朋好友都笑吐了,尤其是程雲諫,東倒西歪。
“我說完了。”丁憩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詞,這麼嚴肅的場合出現意外,腦子都短路了。
“不,你沒說完。”元靚又想把話筒給他,不過他那陰險狡詐的小人居然把手背在身後,沒地方塞,隻好握在掌心裏麵:“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怎麼想的,對吧?”
“不知道。”丁憩有點心狠。
元靚心涼了半截,怨憤地望著他,擠出一個感化人心的微笑:“Ciao。”
意大利語中的你好,和……再見。
總算熬過這一天。
累得夠嗆。
元靚渾身發軟躺在床上,卷著被子就眯著眼睛要睡了,就是邊上的丁憩特別鬧心,一直在耳邊要洞房花燭夜。
元靚已經沒力氣說話了,隻能內心裏犯嘀咕,洞你媽的洞,你他媽每天都是洞房花燭夜還鬧,歇一天還不行?
幾年後,元靚大四整天琢磨畢業論文,小區的桂花開了,米粒大小的黃,一簇簇,沁幽幽的香。
丁憩踩著滿地落蕊:“小妻子。”
元靚最近總托著腮幫子做沉思狀,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思考人生。
“智齒發炎,腮幫子腫得疼。”元靚十分苦惱:“不想拔牙。”
丁憩揉揉她腦袋,心疼安慰:“你啊,純粹是自己作的,偏愛吃辣椒,也不怕辣成香腸嘴。”
元靚揉一揉腮幫子,覺得自己就像是犯錯誤的小孩,拚命麵向牆角站著,最後還是會被大人拎著後頸提起來,拉去教訓一頓:“能不能先不拔啊?弄點消炎藥消腫就好了。”
丁憩沒說話,把人拽到牙醫診所。
到了牙醫診所,元靚一看見醫生那瘋狂轉動的鑽頭心裏發怵,腿肚子一下子就軟了,靠著堅韌的毅力,拔腿就要溜。
丁憩一把拎住她領子,對著牙醫笑容可掬:“麻煩了。”
隔壁床是個小孩兒,正被媽媽、爸爸合力摁著,大張著嘴,哇哇地嚎,那眼淚珠子流得都能把地上砸了幾個坑。
醫生就坐在旁邊,舉著工具戴著口罩:“阻生齒,還行,把她這顆牙切成兩段一段一段地拿。拔完你把她哄去門診打點滴,三天,防止發炎。”
“丁憩,你殺了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