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骨痛。”醫生說，“順產後遺症——產傷性恥骨聯合分離，得休息六個月，基本才會好。”
元靚恥骨那裏真的痛：“丁憩，寶寶遺傳你北方糙漢大骨架，都快卡我盆骨裏了。”
丁憩兩手扶著病床欄杆，哭得泣不成聲，眼圈全是紅的。
元靚鼻尖微酸，原來小說中寫的豆大淚珠現實中也有，抬著右手輕輕揉著他腦袋，帶著笑虛弱地問：“怎麼你還難受了？”
丁憩說不出話，睫毛濕漉漉的。
寶寶一直哭，哭聲居然沙啞。
“他聲音？”元靚突然嫌棄，皺著眉嘟囔，“小煙嗓。”
“你吃辣椒生出來的小煙嗓。”丁憩難得擠出個笑，“還有酒窩呢。”
“你抽煙喝酒，兒子小煙嗓，酒窩遺傳我的，好的方麵都是我的，壞的方麵都是你。”元靚捧著丁憩臉頰。
“你哪來的酒窩？”丁憩睫顫著。
元靚被推進病房，裏麵有人牆，全都是家裏人，跟其他產婦不同，元靚之前就交代好，你們都去鬧孩子，別鬧我，她要睡覺。
所以，產房人多卻安靜。
元靚也能休息休息。
整個人陷入昏迷睡眠時間。
丁憩小心翼翼抱著寶寶，這麼點大就會笑，一見人就笑。
“鼻子嘴巴像小靚，眉眼像你，好漂亮的小寶寶。”丁憩媽羅筱閔見丁憩有點疲憊，便接過孩子，摟在懷裏輕哄著，“小憩，你去休息一會，我來。”
丁憩看這麼多長輩都來了，也便放心下來去陪元靚，兩手撐在扶杆上，靜靜的望著酣睡的元靚，窗外天空很藍，人像躺在蔚藍的海洋下層，寂靜卻有絲絲不安。
“妹妹，哥來啦。”程雲諫剛進來就被親媽扇了一巴掌，見元靚睡著，也就縮了脖子憨憨一笑，看到天藍色布裏麵裹著的小嬰兒時，一瞬間都呆了。
“外甥都不認識？”餘自恰使勁拍他肩膀。
“哎呀，這麼小，臉還沒碗大，他還會笑呢，媽呀……”程雲諫處於震撼之中，把小嬰兒遞過來的時候，兩手往後一背朝後退了好幾步，“那麼小，我真的抱不住啊，我好害怕。”
無關緊要的人群全都被驅逐出去，隻留下元靚養母餘自恰、丁憩養母羅筱閔，怎麼趕都趕不走的娃幹媽韓秋月。
元靚淩晨生產，也不想吃有營養的油膩肉湯，就跟丁憩媽說，讓保姆帶點清粥來，一小碗白粥，幾根榨菜絲，半根比鋼絲還韌的老油條，半顆鹹鴨蛋。
鹹鴨蛋要有紅油，家裏醃的那種，外麵有紅油比買彩票還難，大部分的鹹鴨蛋都是打死賣鹽般的鹹，蛋黃比黃臉婆的臉還黃。
“咚咚——”
元靚一抬眸，渾身僵了一下，見到親生母親，夏曼，平時都不聯係，就結婚的時候喊她過來參加喜宴，淩晨時，娃幹媽拿手機給親友發消息，也給她發了，應該是上午坐飛機過來的。
“媽，來啦。”元靚趕緊招呼。
“哎。”夏曼這麼些年也沒管過元靚，保留一點點情誼就行，手上的竹筐還拎著從鄉下淘過來的土雞蛋。
“孩子剛睡著。”元靚偏著頭，朝著孩子的方向看去。
丁憩也禮貌地招呼著：“媽，孩子在這裏，睡得香。”
“哎。”夏曼將那籃筐的土雞蛋放在一邊，小步跑著去看孩子，稀罕地扯一下他的小衣裳，“小嘴跟靚靚一模一樣啊，還有小鼻子，這麼挺。”
“我榨菜呢？”丁憩媽羅筱閔在這裏也尷尬，慌著拽著親家餘自恰出去買榨菜絲，剛出門便歎氣，“這幾天小靚沒奶水，得買些奶粉給寶寶衝。”
“小憩不都準備好了？”餘自恰在一邊著急得一直回頭看。
“買得不好，你陪我一起。”羅筱閔拽著親家母就趕緊去隔好幾個街道的母嬰商城買奶粉。
屋裏就剩元靚夫婦，還有元靚親生父母，還有熟睡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