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二樓的窗戶邊,靠著在那裏抽煙。白安然記得,韓瑞揚平常並不抽煙,唯一次看到,就是在那個晚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說不清什麼心情。還不等白安然細細品味,韓瑞揚已經消失在那裏。
別墅的門打開。白安然眼睛亮了起來。黑色的身影走出來,提著個不大的手提箱,從容鎮定。和他經常見到的不太一樣。
往後退了一步,躲到了樹的後麵。
韓瑞揚走出柵欄門,向別墅後麵走去。他穿的很少,瘦瘦的身影在寒風裏也沉穩得像紮了根一樣。白安然悄悄跟在後麵。很遠很遠的。韓瑞揚對於他來說總是像霧裏的景物,即使曾經離的那麼近。
走了一段距離,韓瑞揚上了一輛車。車裏沒有其他人。片刻之後便啟動,開向小區的另一個出口。白安然走回自己車上,跟了上去。
韓瑞揚開車很快,技術高超。白安然跟在他後麵提心吊膽。好幾次差跟點丟了。韓瑞揚的開的是一輛改裝過的黑色跑車。在車流裏穿行,桀驁得像野馬。跟他的人很像,他想。
離開市區越來越遠,白安然也漸漸地注意到。心裏隱隱的不安。像過去很多次一樣,另人厭煩的感覺。
前麵的車轉下了高速,向一條偏僻的路駛去。然後拐進了一個很孤立的建築物後麵。
突然失去目標,白安然心裏一緊,加大油門衝了過去。拐過前麵的轉彎,他的車子急急地停下來,在路上留下一條漆黑的印記。
錚錚看著眼前的人。而對方正站在黑色跑車的車門旁,氣定神閑地等著他。是的,的確是在等著,果然是瞞不了的。
走下車。他臉色蒼白。
韓瑞揚從身上找出了一顆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仰頭看向天空,細細的脖頸展露在風裏。一口煙從他嘴裏吐出來,然後飄散在空氣裏。轉過頭望向這邊,空洞的眼神讓凝視他的白安然莫名心痛,然後泛濫開來。
低頭又吸了一口煙,韓瑞揚說,
“來找你未婚妻?”
他說的很淡,卻如同在白安然腦裏扔了顆炸彈。
“什麼時候知道的?”白安然徒勞地問。眼裏毫無期待。
“重要嗎?”韓瑞揚低頭說,“你們還真是一對。”抬起頭衝他笑了笑。“一樣無聊幼稚。”
白安然不看他,把頭撇向一邊。
“你是這樣想的?”複又憤怒地轉過來,“那你是在幹什麼,跟我玩遊戲?”
韓瑞揚雲淡風輕地一笑,
“你說呢?”
抽了一口煙,然後扔掉了它,他說,“不想知道她的事嗎?還是你覺得我不會對她怎麼樣?”
白安然慘笑,“如果因為她是我未婚妻的話,你怎麼她都無所謂。”
“哈,”韓瑞揚一笑,那是白安然沒看過的表情,“我以為你除了死纏爛打不會別的呢。原來也是無情的人啊。放心,我不會殺了她的。你的小未婚妻會回到你身邊,你再等十天。”
韓瑞揚說,嘴角的笑比周圍的氣溫還低。那是他冷酷的一麵,白安然想。
“然後呢,”白安然追問,氣急敗壞的,“把我們扔回B國?隻為了你的憤怒?難道我就沒有嗎?”
韓瑞揚狀似好奇地看著他,“哦?那你想怎麼樣?”神情滿是玩世不恭。“還是你覺得憑那群廢物就能在這裏把我擺平。”
韓瑞揚指著他們身後正急速駛來的幾輛車。
白安然回過頭,眼裏有了然也有驚訝。
這時幾輛車已經到了他們這裏。有序地將他們圍了起來。
井上從車上走下來,對著白安然行了一禮。“這是老爺的意思。”
白安然驚愕。
韓瑞揚卻笑了起來,讓周遭的人都覺得心驚膽戰的笑。他說,“白安然,不需要擺出那副無辜的嘴臉。我知道這些人的確不是你帶來的,但是……”他沒有再往下說。身體卻動了起來,蛇一般地纏住就近的幾個人,奪走他們的武器,進而放倒在地。
速度快的白安然根本就跟不上。讓所有人不可置信的實力。
那是真正的野獸,黑色的冷漠的殘酷的生物。
白安然第一次看到韓瑞揚動武。如果剛剛他想做什麼,也許自己連反抗的意識都來不及有。身體和心一樣變的冰涼,絕望也就是這樣而已。
當所有人都倒在地上,韓瑞揚走到白安然身邊,說,“但是,你一定猜想到了不是嗎?想試一試我呢,還是你也想把我做成標本帶回去?”
美麗的眼睛近近地與他對視。
眼前的人這麼近,近得連心都被他迷惑了。
“這隻是意外。”他喃喃地說。
韓瑞揚沒回答。轉過身上了車,絕塵而去。
白安然閉上眼睛,“我沒辦法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