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軒亭的墳墓被盜,在蕭子玉認為這是蕭家的奇恥大辱,因此,他除了要嚴懲盜墓者,此外就是封鎖信息,不讓坊間知道此事。為這,他專門安排管家蕭忠去街頭巷尾留意市民們的言論。
大量的消息反饋回來,蕭子玉封鎖消息的做法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激起了市民們的好奇心。蕭軒亭墓被盜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都梁城,幾乎成了街頭巷尾每回必議的話題。這讓蕭子玉又氣又恨。當他得知所有的消息都來自止戈亭,他便動了要查封都梁酒家的念頭。他把想法說出來,蕭忠當即反對說:“萬萬不可這樣。止戈亭的故事早會已經有四五百年的曆史,曆朝曆代連皇親國戚都不曾查禁過,一旦少爺這樣做,必然引起民憤,影響會更大,這樣老爺墳墓被盜掘的事就會傳得更遠。”
蕭子玉想想覺得也有道理,但心裏仍是不暢,說:“難道就這樣由著他們胡說八道?”
蕭忠想了想說:“老朽倒是有個辦法,先摸清楚哪些人喜歡胡說八道,然後私密抓捕。止戈亭的消息傳得很快,隻要抓了幾個人,就沒人敢談論。”
蕭子玉點頭說:“這個辦法倒是可行,都是誰在談論我家的事,你都記住人了嗎?”
蕭忠搖頭說:“我去止戈亭打聽的時候,那裏的人已經不再說老爺的事。這幾天錢掌櫃張出招帖說是要有償征集盜墓故事。現在全都梁的人都在關注此事,所以他們就暫時把老爺的事放在了一邊。”
蕭子玉說:“這些人簡直是無聊,他們怎麼會對盜墓如此有興趣呢?有人揭招帖嗎?”
蕭忠點頭:“揭招帖的多著呢,故事還真好聽,很傳奇。今天又來了一個揭帖的,是個外地人,說他知道很多的秘密,抖出來如果不轟動整個都梁,他情願投赧水河。”
“什麼秘密,有這麼厲害嗎?”蕭子玉不覺也來了興趣。
蕭忠一聽就明白主人的心思,慫恿道:“二少爺,我建議你也去聽聽,散散心,算是消遣,老爺這事已經把你搞得夠心煩的了。”
蕭子玉說:“我倒要見識見識那是個什麼烏七八糟的場所!”
次日一早,蕭子玉扮做平民,在蕭忠的陪同下來到止戈亭大廳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現在時辰尚早,但大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主講台上懸掛著巨大橫幅,上書--熱烈歡迎蔣一浪先生蒞臨本店開壇主講。
蕭子玉平時很少來都梁酒家,店中夥計都不認識他,隻當成一般聽客。蕭子玉要了兩份米粉,一壺毛尖茶,和蕭忠慢慢吃了起來。不一會工夫,整個大廳就人滿為患,仍有不少聽客從門外湧來,蕭子玉暗自慶幸早來了一步,否則就無位置可坐了。
為了避免人多擁擠,錢進財隨後下令關閉店門,並派人站在門外向後到者作解釋。
故事早會就要開場了,大廳裏鴉雀無聲,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走上了主講台,頻頻向台下行拱手禮。他就是今天的主講人蔣一浪。
蕭子玉乍看之下覺得這個蔣一浪十分麵熟,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蔣一浪見大家都已用心,開講道:各位聽官,有禮了,詩雲--
生前欺天絕漢統,死後欺人設疑塚。
人生用智死即休,何用餘機到丘壟?
人言疑塚我不疑,我有一法君不知。
盡發疑塚七十二,必有一塚葬曹屍。
“這詩乃是宋人俞應符之作,題為《曹孟德疑塚》,說是漳河之濱,有曹操七十二疑塚,可見曹操心虧已極,唯恐別人掘他。鄙人今天要講述的,也是一個盜墓故事,墓主沒有曹孟德有名,但其祖上卻比曹孟德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就是明太祖朱元璋。話說古城都梁,經二十世紀風雨,曆兩千年滄桑,憑借它高大、厚重、固若金湯的城牆保護,曆代戰亂中極少遭受滋擾,沉澱了無比豐富的財產。有人說,都梁城裏白銀腰杆深,白玉為堂金作瓦。尤自明洪熙年開端,朱元璋第十八子朱楩封侯都梁,曆十四代王侯,當地人稱其為‘朱王’。在這十四代朱王的治理下,都梁風調雨順,歌舞升平,加之皇上的不斷賞賜,王府裏真乃遍地珠寶、滿庫黃金!十四代朱王及其王後、王妃死後,都葬於近郊,陪葬了無以數計的金銀珠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一旦走漏,在都梁就催生了一個特殊的行業--盜墓。這一行業一旦形成,為了有一個說得過去的身份,盜墓者在明裏也開設了一項特殊職業--殮屍,也就是說,背屍漢在都梁有多久的曆史,盜墓賊就存在了多少年!各位聽官可能要問,盜墓賊在都梁活躍了數百年之久,他們盜到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