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湘聽譚小苦提起過這家客棧,就說:“張伢仔,難得這位老板如此客氣,我們上去坐坐。”
二人隨銀白元上了二樓包房,銀白元掩了門,回過頭望著朱子湘:“如果我沒猜錯,這位應該就是朱子湘師傅。”
朱子湘一驚:“你怎麼也知道朱子湘?”
銀白元認真道:“朱師傅請放心,我知道沒事,我是蕭家的世仇。我這裏是都梁人出門歇腳的地方,都梁有什麼新聞,要不了兩天就會傳到這裏。你的名氣很大,在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神。”
朱子湘這才放下心來,說:“你們銀蕭兩家的仇隙我也略知一二,今天我要告訴你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我知道。”銀白元打斷朱子湘的話,“這消息也是昨晚上才傳到這裏的,聽了之後,我們一家真是高興得一夜沒睡!”
朱子湘吃驚道:“不可能吧,這事昨天淩晨才發生,就算傳得再快也要今天才能傳到這裏。銀老板說的是哪樁事?”
“我說的是蕭子儒已經倒台回鄉了,據說他是大前天回來的,你說的是哪件事?”
“我說的是蕭子玉--”朱子湘停頓下來,壓低聲音道,“這事千萬別外傳,蕭子玉和他的二十名莊客昨天淩晨死在朱王墓裏了!”
銀白元驚得睜圓了雙眼,繼而拍著巴掌道:“報應、報應,真是報應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和師父也在墓室裏,是師父啟動墓室機關把他們壓死的。”譚小苦搶先回答道。
“哦……我明白了,明白你們為什麼要逃出來,了不起,了不起!”銀白元伸出大拇指,隨後又問道:“去什麼地方想好了嗎?”
朱子湘搖頭:“沒想好。”
“在我的心目中,你既是我的恩人,也是了不起的英雄,如果沒想好地方,真希望你們能在靖州住下來,我也好盡力照顧你們。”
“我知道銀老板是一片真心,但靖州離都梁畢竟不遠,加之人多眼雜,怕不安全。”
“朱師傅此言差矣,其實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加之我這裏是個窗口,有什麼消息會及時聽到,這比去別的地方當瞎子、聾子好得多。”
譚小苦覺得銀白元說得有理,加之父親的墳也在這裏,急需修茸一下,遂道:“師父,銀老板說的都是真話,我們還是在這裏住下來吧。”
朱子湘說:“既然是銀老板一番好意,那就留下來吧。隻有一事,這客棧來來往往的人多,斷然是住不得的,我想麻煩銀老板幫忙買一處僻靜的房子。”
銀白元點頭說:“這樣最好,買房子不難,你們先住下來,我就派人去辦這事。”
三人在樓上說著話,就有夥計上了飯菜。尚未吃完,在下麵就餐的同路人已經吃完飯準備上路。有人就記起了朱子湘師徒,就喊叫道:“劉師傅吃了嗎?趁著天氣涼快正是趕路的時候。”
“吃好了,吃好了,就來!”朱子湘放下碗筷又對銀白元說,“拜托了,我們得去應付一下。”
朱子湘師徒又隨著隊伍出發,未出靖州城,朱子湘就謊稱要看看靖州的生意行情,與同伴道了別,繞了半個圈又回到了望鄉客棧。銀白元已經打發夥計進城打探房子去了,他把朱子湘師徒安排在最偏僻的後堂暫住。
又過了兩天,房子終於落實了,朱子湘付了房錢,又添置一些日常用品,帶來的積蓄就耗費得所剩無幾。銀白元很是客氣,給二人送了足夠吃兩個月的糧和油。